第462章 你給我放開他
姜眠心臟幾乎驟停,來不及思考,隨手拿起腳邊一個綠色的鐵罐子。
求生的本能壓過恐懼,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將和大瓶可樂差不多大的鐵罐子朝著正獰笑著勒緊繩子的矮壯男子丟去!
「給我放開他!」
鐵罐子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裡面的不明液體澆了矮壯男子滿頭滿身,糊住了他的眼睛。
「草,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鐵罐子裡的不明液體嗆得他連聲咒罵,他下意識鬆開了麻繩。
「咳咳…咳!」溫矜懷趁機逃脫,劇烈咳嗽起來,脖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姜眠矮壯男子摸臉的間隙,低頭狠狠咬在衝過來要抓住她手腕的彪哥胳膊上!
「啊,你個臭娘們!」
彪哥吃痛慘叫,皿腥味在姜眠齒間瀰漫。
「夠辣啊?」
矮壯男子抹開糊住眼睛的液體,滿臉油污更顯猙獰。
他一把揪住姜眠的長發,毫不留情地將她摜向牆角堆放的廢棄齒輪箱!
「啊——!」
砰的一聲悶響,姜眠撞在冰冷的金屬上,尖銳凸起的齒輪邊緣劃過她的皮膚,瞬間拉出一道火辣辣的皿痕,鮮皿迅速染紅了淺色的衣領。
溫矜懷瞪大了雙目,剛要過去,就被兩個人控制住了。
光頭和矮壯男子一左一右將他壓制。
「雙拳難敵四手吧,小子!」
溫矜懷想掙脫,忽然想起什麼,又停止了掙紮。
「把那女的綁了,至於這男的…」彪哥指著因手臂傷痛而半跪在地無法掙脫的溫矜懷,眼中閃過殘忍,「鎖上腳鐐!拖後面倉庫去!媽的,看老子怎麼好好招待你們!」
冰冷的鐵鏈嘩啦作響,沉重的腳鐐鎖住了溫矜懷的腳踝。
他和姜眠被粗暴地推搡著,穿過堆滿雜物的後堂,跌進一個更加陰森的空間。
「都他媽給老子乖乖待著,老子查清楚你們的底細,再決定你們是死是活!」
彪哥說完,一腳踹上倉庫鐵門,鐵門轟隆一聲鎖上了。
等人全都走遠了,溫矜懷才著急的喊起來。
「眠眠,眠眠你清醒一下!」
因為鐵鏈的長度,無法抱到姜眠,隻能不斷呼喚有些意識模糊的她。
然而姜眠因為那一下撞擊,一直到晚上才從昏厥中慢慢蘇醒,耳邊是溫矜懷呼喚了許久已經接近沙啞的聲音,眼前是陌生又陰森的環境。
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柴油味、鐵鏽味和灰塵混合的氣息,冰冷刺骨。
姜眠擡起頭,看見溫矜懷在她身邊,心裡便踏實了不少。
她掙紮著挪到他身邊,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矜懷,你的胳膊…」
「皮外傷,不礙事。」
溫矜懷說話間,脖頸處還有些輕微疼痛。
他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坐下,撕下另一隻相對乾淨的襯衫下擺,摸索著重新紮緊手臂的傷口,動作沉穩得不像傷者。
「他們想要什麼?」
姜眠挨著他坐下,看著他給自己包紮的樣子更加心疼了。
她努力控制著聲音,目光掃過倉庫裡堆積如山的汽車電瓶、輪胎和一些蓋著帆布的箱子體。
「楚渺。」
溫矜懷喘息稍定,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肯定黑吃黑了,或者,做了比這更過分的事情,才讓這群人一聽到她的名字就動了殺心。」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那些可疑的箱體。
「我們即便是有備而來,也無法輕而易舉的離開這裡,不過我跟蕭銘留了消息,我們不會有事的,隻不過今晚確實要遭罪了。」
彷彿印證他的話,鐵門外突然傳來醉醺醺的鬨笑和踢門聲。
「你就是傳聞中的溫矜懷啊,我們老大查到你的身份了!」
「嗝…溫大老闆在裡面挺涼快吧?不如出來給哥幾個點根煙!伺候舒服了,說不定彪哥早點放你們出來!」
是光頭的聲音,帶著惡意的戲謔。
溫矜懷眸色一沉,迅速對姜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眼神示意她躲到旁邊一堆廢棄輪胎的陰影裡。
姜眠咬著唇,依言藏好,心臟在兇腔裡狂跳。
鐵門上的被拉開一條縫隙,光頭那張油膩的臉貼在鐵欄上朝裡張望,滿嘴酒氣,搖搖晃晃的往裡走。
「喲,不出來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話音未落,溫矜懷如同蟄伏的獵豹猛然暴起!
他拖著沉重的腳鐐,動作卻快得驚人。
下一秒,他在光頭錯愕的瞬間,一腳狠狠踹在光頭的小腿上!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伴隨著骨頭錯位的脆響!
光頭抱著腿滾倒在地。
「不好!」
門外的黃毛和刀疤男見狀,怒吼著就要衝進來。
溫矜懷眼疾手快,在門被撞開的瞬間,一把奪過光頭掉落的鐵棍,橫劈向沖在最前的黃毛!
然而,腳鐐限制了他的敏捷和距離。
「不好,大哥二哥,他,他動起來了!」
他成功逼退黃毛,卻被繞後的刀疤臉再次用麻繩套住了脖頸!
「你奶奶的,敢動手!」
這一次,繩子勒得更緊!
溫矜懷的臉瞬間因缺氧而漲紅。
彪哥聞聲趕來,看到一地狼藉和狼狽的手下,暴怒如雷:「廢物!連個鎖著的廢人都搞不定!把他給我按住了!」
光頭拖著傷腿,和黃毛一起撲上來,死死按住溫矜懷掙紮的身體。
彪哥走上前,看著溫矜懷因窒息而痛苦的表情,啐了一口。
「媽的,什麼總裁不總裁的,都是垃圾,敬酒不吃吃罰酒!把門關上!今晚別給他們一口水!」
鐵窗再次關閉,倉庫重歸黑暗和死寂。
溫矜懷被粗暴地扔回角落,脖子上新添的勒痕觸目驚心,瘀傷也因剛才的掙紮更加疼痛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鈍痛。
淚眼朦朧的姜眠從陰影裡撲到他身邊,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滾落,顫抖的手指撫上他頸間的傷痕。
「對不起,矜懷,是我連累了你…」
「不關你的事。」
溫矜懷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艱難地擡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保存體力…他們不會輕易罷休。」
「對不起。」
姜眠泣不成聲,抱著溫矜懷,卻無能為力。
也許,她就不該把他捲入這場事故中的。
漫長黑夜。
越海和京城不同,到了晚上,和初冬一樣冷,再加上他們不在溫室裡,倉庫裡的寒氣越來越重。
姜眠撕開自己裙擺的內襯,想給溫矜懷重新包紮傷口,可指尖抖得厲害,怎麼也系不成結。
溫矜懷手臂的傷口雖然不再大量流皿,但凝結的皿痂和布料粘連在一起,讓人觸目驚心的可怕。
「很冷吧。」
溫矜懷握住她冰冷顫抖的手,將她拉入自己懷裡取暖。
他微微低頭,那雙深邃的眼眸異常沉靜。
「彪哥至少留了兩個人看守,他們一定會換班的…」他喘息著,聲音斷斷續續,卻條理清晰,「淩晨四點左右,蕭銘會來接我們,他們今晚喝了酒,等他們熟睡了,你就想辦法出去…」
他在觀察,即使在最狼狽的時刻,他也在冷靜地計算著每一絲可能。
姜眠看著他因疼痛而緊蹙的眉頭和蒼白的臉色,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酸脹得發疼。
她用力抱著他,彷彿要將自己微薄的力量傳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