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不可能。」

　　蘇艾這下可真是有點生氣了的，這些極品，比著自己家裡那些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那些最起碼還隻是圖錢，這些人是要紀陽的命。

　　那真不是一個等級的。

　　紀陽知道蘇艾也是擔心自己暈頭了，但他真不是傻子。

　　「真的不可能，我連想都不會去想這件事情。」

　　「不可能給他們捐腎的。」紀陽認真的保證。

　　「自從我離開家，他們從來都沒有問過我一句，我這次回來也就是想看看奶奶，對他們沒有任何感情了。」

　　紀陽說著扯了扯蘇艾的衣袖：「我還有你和樂樂。」

　　「所有人都重不過你和樂樂去，我得為你和樂樂負責，其他人都不重要。」

　　「不生氣了，嗯？」

　　蘇艾哪裡還能生氣起來半分，與其是說氣，倒不如說是心疼更多一些。

　　「那紀嬌嬌呢？」

　　要說這家除了奶奶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對紀陽來說，應該就是那個紀嬌嬌了。

　　對紀陽來說應該還有些特殊。

　　「你說得對。」

　　「她從來沒有結婚過，又怎麼這麼確信自己不能懷孕了？」

　　「現在科技越來越發達了，如果她真的不能生了，我也可以給她治病，一直看病。」

　　「那什麼救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艾想問清楚這個事情。

　　紀陽皺了皺眉頭沉思：「那時候我還挺小的。」

　　「印象並不深，他們說是因為我大冬天的鬧著要吃魚，跑到湖邊去抓魚，結果我掉下去了，是她大冬天的把我撈起來的，後來就身子一直不好，回來還被罰跪了半天。」

　　「蘇艾，如果她真的不能生了，我會負責幫她看病治療身體的，但也僅限於治療，你放心，我……」

　　紀陽心裡都有數，如果真的導緻紀嬌嬌不能生育，那確實是他的錯，他會彌補會補償，但也僅限於此。

　　他也幫紀嬌嬌下鄉了，兩人可以說的上是互不相欠什麼。

　　蘇艾還沒說什麼，旁邊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奶奶突然擺擺手。

　　「不是，不是。」

　　「不是陽陽要吃魚，是嬌嬌要吃魚。」

　　奶奶的一句話頓時把兩人釘在原地。

　　紀陽回頭看向楊桂華，楊桂華抓住紀陽：「不能和嬌嬌一起去抓魚。」

　　「不能去。」

　　「掉水裡可冷了。」

　　「陽陽乖，不去。」

　　「嬌嬌不要胡說，不是陽陽讓你去的，不能胡說。」

　　「嬌嬌，撒謊，不能撒謊。」

　　楊桂華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但是主要意思也表達清楚了。

　　「奶奶，當初真的不是我要去吃魚的嗎？」

　　楊桂華點頭：「不是陽陽。」

　　「不是陽陽。」

　　「嬌嬌不聽話，嬌嬌不聽話。」

　　蘇艾冷笑了一聲，直接一腳出去，踢飛一個凳子。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自己瞎胡鬧帶著年幼的弟弟大冬天去水邊，差點把弟弟淹死，回來還說是自己救了弟弟。

　　當時紀陽到底是怎麼掉河裡的，說不定也是有貓膩的，隻是紀陽年齡太小不記得了。

　　「戴冰。」

　　「在。」

　　「去查一下紀嬌嬌，查她走得近的人。」

　　「身體狀況什麼的，都查一下。」

　　「嗯。」

　　「再查一下紀家人？」

　　「查。」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蘇艾來之前就沒有查紀家人，但蘇艾不打無準備的仗。

　　「嗯。」

　　戴冰轉身出了門。

　　楊桂華又拉住了蘇艾的手：「小艾，我能聞聞肉的味道嗎？」

　　「好香啊。」

　　「好香。」

　　老人的眼睛裡是渴求，知道自己不能吃，甚至是想要聞一聞就能滿足。

　　「行。」

　　蘇艾把大包子舉起來給楊桂華聞一聞。

　　看老人這個狀態，其實蘇艾也知道老人的時間肯定是不多了，現在其他的都不重要，好好照顧奶奶，讓她安然開心的離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那一家人是怎麼想的，晚上的時候，又來了。

　　還帶了吃的。

　　問奶奶什麼時候出院。

　　不過蘇艾也看到了那個病秧子紀小寶。

　　有時候蘇艾並不想對一個孩子加註什麼惡毒的詛咒，不想說這個孩子生病可能是紀保國他們造孽的報應。

　　但這個孩子，小小年紀，確實已經深得紀家的精髓，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的腎是我的。」

　　「你要是不跟我去做手術，我就讓我爸打死你。」

　　蘇艾直接拎著人，給扔了出去。

　　把一群人都推到門外，聲音淡漠：「把家裡收拾一下，奶奶後天出院，出院以後，我們都住你們家。」

　　「安排好吃的喝的，奶奶時日無多了，最後這些天，她過的順心，紀陽開心，我才考慮給你們錢，才讓紀陽捐腎，否則你們就什麼也別想了。」

　　蘇艾和紀陽可以把奶奶帶走，但是奶奶現在神志不清醒的時候，偶爾也會喊紀保國。

　　喊小國，小國。

　　不過最後彌留的一段時間了，蘇艾還是決定讓老太太開心一些。

　　其他的事情還是等老太太去世後再說。

　　在醫院又呆了兩天，奶奶斷片的時間越發的久了，有時候上一秒還在喊陽陽吃飯，下一秒就問蘇艾是誰。

　　有時候吃著吃著也會忘了自己吃過飯。

　　乾脆出院了。

　　醫生也說直接讓回家了。

　　但之前沒吃的印象可能是太深刻了，現在手裡總要抓著吃的。

　　可以是糖，可以是零食饅頭，反正要有。

　　直到母親活不長了，紀保國也沒再說什麼，所有人似乎是都消停下來了。

　　蘇艾和紀陽住在這家裡，一毛錢也不出，吃喝拉撒儘管要。

　　「今天中午再買點毛肚吧，上次辣椒炒毛肚挺好吃的。」

　　「哦，對了，奶奶說想吃皮薄大餡的肉包子，你也蒸一鍋。」

　　蘇艾毫不客氣的指使周清紅。

　　周清紅深吸一口氣：「知道了。」

　　「你來給我幫忙。」周清紅扯了一把紀嬌嬌。

　　一把將人給拉到廚房裡去了。

　　蘇艾又扔給紀保國一把指甲鉗：「奶奶想讓你給剪指甲。」

　　紀保國看了蘇艾一眼。

　　明顯是沒準備動。

　　蘇艾蹲下來看紀保國，笑的和氣：「人都說孩子會學習父母的行為，你怕不怕你子女將來像是你對待你媽一樣，對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