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件是你的，剩下兩件大小差不多，你們隨意選吧。」華哥滿臉堆笑，「廚房還有些黍飯，我去給你們添些來吧？」

　　他轉身進了廚房，不由得疑惑道：「咦，我記得還還剩小半盆呢，怎麼……難道我最近記性變差了？」

　　華哥倒了些溫水進去，才湊了四碗。

　　不過，對於從監獄出來的人來說，能有一頓如此乾淨的飯已經是奢望了，也沒人抱怨什麼。

　　「好了好了，你快去照顧嫂子吧，我們今晚就在這打個地鋪，天亮前就走。」卓惇連忙說道。

　　「你們自便，有啥事就叫我。」

　　他走了以後，四人瞬間沉寂了下來，卓惇也不知在想什麼，心事重重的樣子。

　　「哎……剛才那事，要不要告訴他啊？」厲戳了戳裴念的肩膀。

　　儘管他控制了力度，但裴念還是感覺自己肩膀像是被戳了個小洞似的。

　　不等裴念開口說話，卓惇先一步發現了幾人的異常，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說什麼呢？別忘了，咱們現在可是同生共死的。萬一你們有什麼重要線索沒告訴我……」

　　「他們說，你表哥家有隻蛇妖，至少得這麼粗！」厲趕緊回答道。

　　「蛇妖？」卓惇明顯愣了一下，「蛇妖……看來之前那個傳說，竟然是真的……」

　　「你知道蛇妖的事？」楚遙亦是問道。

　　卓惇沒有說話，猶豫了許久，而厲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說，甕聲甕氣地說道：「你不是老說咱們是什麼一條繩上的蟲子，怎麼輪到你就支支吾吾的，拿我們不當兄弟啊！」

　　「不是……主要是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當時隻有我、華哥和王家人知道，不能隨意外傳的……」卓惇眉頭緊鎖。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們都是將死之人。即便你告訴我們，我們一死，這秘密也不會傳出去了。」

　　楚遙的這句話似乎是撬動了卓惇的心關，是啊，他們幾個還能活多少時日，自己的顧慮也太多餘了。

　　「那我就說了，隻是你們也別當真，聽聽就好了。」卓惇清了清嗓子，「都湊過來些。那是九年前的事了……」

　　嫁與華哥的王家女，自幼身體虛弱，吃了多少葯都不見好。

　　她和華哥雖是青梅竹馬，但總是華哥帶著卓惇來王家附近偷偷找她，而她連院門都很少能出去。

　　九年前的冬季，卓惇又一次跟著表哥去了王家，偏偏這一次很是蹊蹺，卓惇一進門，就不知為何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醒來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頭上還蓋著一個溫熱的帕子。

　　大人們都說他著了涼，但卓惇從小聰慧，沒有被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他一沒發燒，二沒咳嗽的，根本沒有任何感冒的徵兆。

　　而且，他身體還算康健，就算是感冒，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偏偏怪事一件連著一件，就是從那天起，王家女的虛病竟是自己好了，很快就能下地玩鬧，甚至根本看不出生過病的樣子了。

　　「我總覺得這兩件事有什麼關聯，直到有一天，我做夢，夢見了那日在王家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