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下的隐秘,擺明是不想讓人随意查出。

　　手法倒是和挽顔美人一模一樣，但究竟是不是她，還有待考究一番。

　　謝南栀思忖再三，還是選擇緘口不言，安撫太後去寫方子。

　　她的方子應當是最合适地，這藥方還是從古書上所學。

　　那書可是個寶貝，多少個秘密方法都在上面記錄着。

　　謝南栀看着她寫地方子，眼裡笑意也越發深，這方子定能夠幫太後診治。

　　然而出了裡間，謝南栀就拉住管事嬷嬷細細詢問了太後最近的吃穿用度。

　　嬷嬷也是極為上心，事無巨細地介紹完,忍不住問道：“是有什麼不妥嗎？”

　　謝南栀不知如今這壽康宮裡誰是人，誰是鬼，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笑了笑打個哈哈道：“隻是尋常問診需要了解地基本問題罷了。”

　　這樣，為地就是不打草驚蛇。

　　跟着她趁使喚嬷嬷去拿文房四寶的功夫，謝南栀喚了侯在外面貼身的丫鬟和皇帝讨了個旨意。

　　拿到密令後，謝南栀落筆在宣紙上寫“出宮”二字去見太後。

　　太後見到紙條和密令，看着謝南栀的時候，目光裡很有幾分心照不宣的意味。

　　她這孫媳婦兒是在救她？

　　謝南栀朗聲，用屋外人剛巧能聽見的聲音道：“不是什麼大問題。”

　　“隻不過治療方法需要改進，恐與太醫們說不清,還望皇祖母能同我去王府小住，由我親自照顧您，如何？”

　　太後瞧出她這是在演戲，配合道：“那多麻煩，不若還是你留在宮裡照顧我的好。”

　　兩人一唱一和，謝南栀裝作微怔,轉念又想，多此一番折騰，讓太後出宮顯得不那麼随意，更妥帖。

　　于是認真回道：“後宮諸事繁多，不利于靜養，治病最重要還是心境。”

　　“如此，那本宮便去吧。”

　　說完，太後便叫嬷嬷替自己簡單收拾一些用品，跟着謝南栀的馬車出了宮。

　　她出宮時也特地安排了一番，不要讓謝南栀

　　一路上，二人默契地，誰也沒開口說話，直到了七王府，謝南栀才一邊迎着太後才進府，一邊各種囑咐府裡仆人做準備。

　　等把兩人身邊人全都合理支開後，謝南栀才委身問太後：“府上的蓮花開了，甚是好看，皇祖母可願意賞光？”

　　太後一副頗有興趣的樣子，跟着謝南栀就去了王府後方庭院的蓮花池。

　　這也是謝南栀特地準備的，她早已經得知太後也喜愛蓮花。

　　安排的住處也安排到了蓮花池附近，那地方十分适合靜養。

　　蓮花池中有一處不大不小的涼亭，隻通着一道來往的石橋，甚是隐蔽。

　　謝南栀端坐其中的石凳上，又探看了四周。

　　确定再無“隔牆有耳”的可能，這才開了話匣子。

　　“皇祖母，您不要慌，您是中毒了。”

　　太後眼中閃過危光，但很快就恢複平靜，畢竟是在宮中摸爬滾打了一輪的人，毒藥是最常見的玩意。

　　況且她已經活了這麼久，什麼玩意兒都見過。

　　“栀兒，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懷疑的方向？”

　　謝南栀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她低了低頭，随即道：“我問過管事嬷嬷，也暗中查了查她所說的，您最近所用的物件，發現燃香裡藏了極難察覺的慢性毒藥。”

　　說完，謝南栀便開始勘察太後的表情，似乎要把她看穿一番。

　　“對方很小心，藥量控制的很好，非到必死無疑時不會被發現。”

　　話一頓，太後臉上也越發緊張，這人分明是想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要了她的命啊。

　　“畢竟，宮中太醫要用到針灸探病是需要報備的，所以一般不會願意去做排查。”

　　太後眼眸動了動，方才的沉穩平靜沒了，轉而盡是震驚：“你确定是燃香？”

　　她聲音顫抖，似乎是知道什麼，而這認知讓她非常難以接受。

　　謝南栀尚且猜測不出那是什麼，但太後的心裡她也知曉一二。

　　對方，太後定是認識。

　　隻好順着她的問話回答：“是，而且來時，管事嬷嬷還特意與您确認過要不要帶到王府來，可見，這香您點了許多日子。”

　　“這香很有可能，是您所親所信之人送的。”

　　這話直直插入太後心中，她怔楞許久，目光有些迷茫。

　　随即，眼底藏着哀痛一字一句道：“确實很久，久得本宮都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說着，眼神也望向了遠方，淡淡的什麼眼神好似幽怨，過了片刻，眼裡滿是痛。

　　謝南栀看的也莫名其妙，她不知曉太後這痛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