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精彩,謝南栀看着,一時間也不知應當如何開口勸誡。
但,她看得出太後這次是真的心傷了。
蓮花池裡地蓮花開着,雖說是到了秋季,可依然紅豔。
望着蓮花池,太後更感傷,蓮子隻顧着自己,卻忘了根.
謝南栀有些摸不透太後地态度,試探着問:“燃香是有人特意送您的?此人與您關系十分密切?”
她隻能猜個大體,究竟如何還需太後出言印證一番。
可這問題也有些大逆不道之味,她已經在心裡篩選起太後地關系網。
腦中地思緒還未理完,太後卻幽幽開了口:“是皇帝。”
聲音也跟着涼了幾分。
說着,她語氣沉重,眼角泛起淚光:“他,為何這樣做,本宮是他地母親啊!”
太後長歎,難不成皇帝和她的情意,還比不過權利嗎?
這個問題不問自知,太後也明白的一清二楚,但卻願意承認。
謝南栀聽着,心裡也跟着緊了一下,随即凜眉:“皇上?”他哪裡有害太後的理由?
且不說這是他嫡親的母後,便是看在太後家族的勢力,也沒這個必要。
這樣一想,定不是皇上的手腳。
那邊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幕後之人為了挑撥太後和皇帝的關系,才故意把這事嫁禍給皇帝。
“皇祖母,您說這燃香送的時間非常久了?”謝南栀原以為那是太後激動時候的某種情緒詞,現在看卻不一定。
很有可能,太後隐隐約約早已經知道真相,隻不過和她一樣,不想承認。
太後沉沉點頭:“大約在我還是皇後的時……”
後面的話未說完,謝南栀卻已經被震驚。
誰又能想到,這人竟然毒害太後這麼久,從她是皇後開始。
話到這裡,太後自己也覺得哪裡不對,正抓不住那不對是什麼。
可,這結果分明和她查到的不一樣,謝南栀開口。“這毒下在您身上,最多隻有半年,斷不可能久到那個時候。”
“确實。”太後眼中重新多了些光彩,“皇帝從來做事周到,真要對本宮做什麼,也不該在自己的燃香裡。”
謝南栀不置可否:“所以,隻能是其他人做的。而且這個人很可能還存了離間您與皇上母子關系的心思。”
太後眉心舒展,恢複了鎮定,想起方才的慌亂失态。
看謝南栀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虧得你心細,尋了這麼個地方談事。我一開始還覺得你……小題大做。”
“那也得皇祖母您配合我了。”謝南栀明白太後的顧念,小聲道:“您放心,此間的事,我會為您保密。”
太後沖她露出一抹微笑,和以往謝南栀見過的都不相同。
少了些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威嚴,多了些長輩的慈愛親昵。
一直以來,太後都把她當親孫女照顧,什麼也不曾少過她。
更是一直暗中保護她。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她也需對太後盡盡心意。
王府内一片和諧,太後和謝南栀平安無事,又度過了幾日。
……
皇後寝宮。
一聲又一聲聲音穿出,整個宮裡的人低頭更深了。
正殿裡穿出的聲音讓人心驚膽戰,絲毫不敢多說一句。
“你說什麼?太後跟着謝南栀出宮了?”皇後擡手給了來報信的内侍一巴掌。
“廢物!”
她大罵着,眼裡也極為憤怒。
她不知道謝南栀能查到什麼,但左右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對自己十分不利,得想應對之法才可。
皇後穩穩心神,居高臨下望着跪叩在腳邊,瑟瑟發抖的内侍。
“可聽到謝南栀說什麼可疑的話?”她問時,也顯得極為緊張。
這麼些年她做了這麼多勾當,倘若被發現,便是死無全屍。
内侍慌不擇路的搖着頭。
想了片刻才開口:“沒有,隻說宮裡不适合靜養。”
那應該還沒抓住什麼實證,即便發現了什麼,還有回旋餘地。
皇後擡腳将内侍踹遠一些,“滾吧。”
整個人都是一副潑婦模樣,半點皇家的威嚴都無。
内侍如釋重負,起身,一路謝恩退了出去。
皇後喚宮女給自己洗漱打扮,又去小廚房裡要了一碗百合蓮子羹,馬不停蹄的就去了養心殿。
她倒要問問皇帝,知不知道這件事。
養心殿外,皇帝貼身的管事公公沒在裡面陪着。
見到皇後前來,笑臉迎上去。
即便皇後不受寵,他也該按着禮數照顧一番。
皇後見此,滿是不屑,分明不知一會兒,在這宮裡丢人的便會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