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人。
李園偏院中，李子夜和澹台鏡月根據常羲留下來的情報，逐漸推斷出南天門才是真正神界的結論。
至此，兩人都感覺到背後一陣發寒，然而，一直遮在眼前的迷霧，也漸漸消散了許多。
“現在隻是推測，我們需要證據。”
澹台鏡月沉聲道，“推測這種東西，哪怕看上去再合理，隻要沒有證據，它就不是事實。”
有關衆神和神界的情況，他們不是沒有錯過，所以，必須盡快找到證據，來印證他們的推斷。
“異水。”
李子夜冷靜地推斷道，“這個東西，肯定很特殊，它能化掉衆神的神格，讓神明魔化，這一點，或許和答案有關系。”
“異水的存在，确實很怪異。”
澹台鏡月點頭應道，“不論月神還是大赤天，都在用它做實驗，桃花島和赤地的異水實驗都說明，異水可能有着特殊的作用。”
“天女，神國夢境的存在時間，很久了。”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說道，“他們還真是有耐心。”
“很正常。”
澹台鏡月平靜道，“不說神國，就算我們人族，用一代人或者兩代人的時間去做一件事，都是十分正常的事，衆神和我們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壽元悠久，因此，他們的計劃看上去非常漫長，這并不奇怪。”
“那女魃他們呢？”
李子夜詢問道，“天女覺得，如果南天門那邊安排衆神來人間這邊打開南天門的入口，那麼，女魃他們是在充當怎樣的角色？”
“要麼南天門那邊和人間一樣，各懷心思，女魃他們來自和衆神不同的勢力，要麼”
澹台鏡月說了一句，語氣一轉，冷聲道，“魔族的出現，就是一個衆神意料之外的變數，畢竟，魔族的誕生和異水脫不了幹系，而衆神又那麼忌憚異水，我覺得，後面這個可能更大一些。”
“這個問題，天女可以試探一下女魃。”
李子夜提議道，“她是第一魔城之主，或許知曉些什麼。”
“可能性不大。”
澹台鏡月說道，“我們和她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短了，女魃的性格，你我都清楚，這種事，她十有八九并不知道，不過，我會找機會試探她一下。”
說到這裡，澹台鏡月看向眼前老對手，正色道，“倒是和李公子交情不錯的那位東方魔主，一直遮遮掩掩，說不定知曉内情，李公子若是遇到他，可以旁敲側擊幾句。”
“那個老玻璃，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子夜無奈地應道，“北天門一戰後，他和神荼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我都懷疑他們死了。”
“不僅僅他們兩個失去了蹤迹，北天門世界的那些神明，至今也一個沒有出現過。”
澹台鏡月平靜道，“按理說，我和女魃、常昱還有你二哥從那裡離開後，那些建造神宮的神明，也可以趁機離開，但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未在人間出現。”
“先不管這些，天女，不論我們的推斷是真是假，南天門的存在，肯定是毋庸置疑的，那麼，我們可以盡全力推行一個計劃，驅虎吞狼！”
李子夜冷笑道，“借助衆神的力量，去對付南天門世界安排在人間的覺醒者！”
大赤天，肯定不是唯一的覺醒者，人間殘留的神明中，說不定就有南天門那邊派來的覺醒者，既然衆神中大部分都不知道真相，那麼，讓衆神去對付那些覺醒者，就能省去人族不少的麻煩。
“可以是可以，不過，需要用些手段。”
澹台鏡月想了想，提醒道，“不然，衆神即便不知道實情，也不會自找這個麻煩。”
“那就要看我們編故事的能力了。”
李子夜嘴角微彎，說道，“這方面，我們人族可是他們祖宗。”
在不知道神明是否存在的時代，人族就能編出一堆神話故事，可以說，胡編亂造、信口雌黃，人族是專業的！
當然，此事他不太好出面，隻能交給常昱去做。
“你把故事編好。”
澹台鏡月猜出前者心中所想，說道，“然後，我将它交給常昱，讓那小子添油加醋宣揚出去。”
儒門弟子遍布天下，加上常昱那張嘴，肯定能把他們想要傳播的故事講的很精彩。
“沒問題。”
李子夜應道，“編故事一事交給我。”
“行，那我先回東院了。”
澹台鏡月說道，“對付南天門那邊來人之事，說不定還需要女魃幫忙，我先去找她聊一聊。”
“好。”
李子夜颔首應了一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關心地問道，“對了，天女，你的靈識長時間離開肉身，真的不會有問題嗎？這裡的時間可不像在北天門時相對靜止，此前我的靈識回歸肉身之時，就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若非鳳凰出手相助，後果不堪設想，倘若你堅持不住，或者覺得有任何不适之處，我可以先帶你回昆侖虛。”
澹台鏡月聽過前者的詢問，剛剛邁出的步子又停了下來，轉過身，淡淡道，“李公子，我何時淪落到需要你提醒的地步了？不要将你的認知，用在我身上，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說完，澹台鏡月沒再多言，邁步離去。
“……”
李子夜被怼了兩句，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頓感好心全都被當成了驢肝肺。
“小子。”
這一刻，意識海中，鳳凰開口，說道，“你剛才那句話都多餘，她共生的神明可是神主長生天，生命力無比強大，又能操縱時間法則，你涼了，那瘋女人都不會涼。”
“鳳凰，你哪頭的，怎麼還幫她說話！”
李子夜聞言，不爽地質問道，“你堂堂鳳凰，有着涅槃重生的本事，我倆合作，還會輸給她嗎！”
“我還真沒什麼把握。”
鳳凰有些心虛地說道，“長生天是正兒八經的神主，還是神主中最頂尖的那一批，我最多就是接近神主，而且，還沒有神格，論起生命力和再生能力，真不一定比得上那位。”
“行了，你可以閉嘴了。”
李子夜沒好氣地罵道，“就知道漲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當然，說歸說，李子夜心中卻是十分清楚，鳳凰說的是實話。
長生天生來就是神主，并且擁有神格，而鳳凰是後天修至接近神主的境界，至今還未凝練出神格，就相當于，一個生來就是擁有編制的權貴階層，高高在上，而另一個，則是出生低微，好不容易通過努力，考上了一個工作崗位，卻是至今還沒有拿到編制。
算了，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還是先編故事吧。
要怎樣才能讓衆神認為，南天門過來的那些覺醒者，會是他們必須鏟除的大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