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睡眠質量還算好，在溫矜懷出來之前，就已經睡著了。

　　十一月初，京城已經開始降溫了，入冬的預兆。

　　溫矜懷頭頂上頂著浴巾，擦了擦頭髮，走到床邊看了看，擡手給她把被子掖好，手放進了被子裡面。

　　她剛才睡的時候，胳膊漏在外面，他擔心她夜裡著涼，儘管房間裡開著空調。

　　隨後，才走到沙發那邊去，把新抱出來的被子鋪好。

　　躺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時事新聞，才把手機摁滅放在了茶幾上。

　　本來這次回來是打算收拾一個客房睡的，但是姜芷萱和溫彥也在，還是決定睡一晚沙發了。

　　再說了，房間的沙發寬敞又軟和，因為降溫，沙發上鋪了一層毛絨毯的，睡起來還是很舒服。

　　一覺睡到自然醒，這一次，姜眠倒是醒的比溫矜懷要早。

　　男人還在沙發上睡著，她洗漱完出來，躡手躡腳走到旁邊去，蹲在沙發邊上。

　　他睡著的時候，臉上沒什麼表情，安安靜靜的。

　　溫矜懷的睫毛不算長，但是稍顯濃密，給他的眉眼平添了一絲濃厚。

　　呼吸很平穩，看上去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姜眠盯了一會兒，忍不住擡手去碰他額前的發梢。

　　因為睡覺有些亂糟糟的，但是很柔軟。

　　那張臉，好像怎麼看都不會膩一樣，相處這麼久以來，她好像第一次這麼沉浸地欣賞他的模樣。

　　腿有點兒麻了，她撐著膝蓋從地上站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沒吃飯，稍微有點兒低皿糖了，一個晃神，險些栽倒下去。

　　好在手快撐在了沙發背上，才沒有直接壓在溫矜懷的身上。

　　眼前還有點兒黑，她眨了眨眼，低頭，和那雙眼睛對視上。

　　愣了一下。

　　「溫矜懷。」聲音很輕地喊了他一聲。

　　那人稍稍往上挪了一點兒，擡手扶著她的腰，她推了一下沙發背，借力站直了身體。

　　男人的手還掌在她的腰上，睡衣薄薄的，他手心的溫度透過衣服，落在她的肌膚之上。

　　有點兒熱。

　　垂眸，他的手已經放下去了。

　　擡手抹了一下額頭，略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眠眠，現在幾點了。」

　　「七點半。」她差不多是七點鐘起來洗漱的。

　　「嗯，好。」說著，從沙發上坐起來，擡手揉了揉肩膀。

　　姜眠看了兩眼，朝後退了一步，給他讓出來位置，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臉上有些發燙。

　　沒有繼續多呆，轉身去床邊拿了自己的手機。

　　擡頭看見他進了衛生間洗漱，立刻去衣帽間裡換了身衣服。

　　天冷，她穿了件寬鬆的針織毛衣，下面的白色長裙蓋到腳踝。

　　先一步從房間出去，朝著樓下去了。

　　到樓下，老爺子已經在晨練了，周阿姨正在準備大家的早餐。

　　她走到門口去看了一眼，老爺子正在前面院子裡聽著歌做運動呢。

　　老當益壯這個詞用在老爺子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爺爺。」姜眠打了個招呼，往那邊走。

　　老爺子看見她，立刻笑起來：「眠眠，起這麼早啊。」

　　「嗯，醒了就起來了。」她點著頭，走到老爺子的旁邊去，也跟著一起做運動。

　　溫矜懷下樓的時候，順勢從衣帽間拿了件大衣。

　　在客廳遇到溫彥，他端著一杯水往門口走，停在那裡看著外面的人，沒有再往前面。

　　側頭看見溫矜懷過來，頷首朝著他打了個招呼：「大哥。」

　　「嗯。」他應聲，把搭在胳膊上的大衣放在了沙發上面。

　　走到門口，就能看見在院子裡面晨練的老爺子和姜眠。

　　她臉上帶著笑，也不知道在和老爺子說什麼，看上去心情不錯。

　　斂眸，想起起床時候的事情，溫矜懷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小姑娘的腰細，環臂就能把人抱住，骨架還挺小的。

　　溫彥側頭看了一眼他，微微低頭：「大哥，你和姜，嫂子的感情，好嗎？」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問出這句話，總而言之，就是突然想問問。

　　男人側頭看他，低笑了一聲：「嗯，我和你嫂子，感情挺好的。」

　　回答的時候，咬字有些重。

　　故意的，就是想炫耀一下，這麼好的人，現在是自己的合法妻子。

　　溫彥扭回頭去，溫矜懷話裡的重點，他怎麼會聽不明白呢。

　　隻可惜，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

　　姜眠晨練完，回頭就看見兩個站在門口的男人，沖著那個反向笑了笑，小跑過來。

　　老爺子慢悠悠地跟在後面，放在那邊花壇台階上的音箱也沒多管，就放在那裡。

　　「周阿姨早餐是不是快要做好了？」

　　她笑著問，擡手撥弄了一下落在脖頸裡面的頭髮，稍稍有點兒熱。

　　雖然天氣冷，但是晨練運動會出汗啊。

　　「快了。」溫矜懷點頭，擡手幫著她把鬢角的頭髮朝著後面勾過去。

　　姜眠餘光能瞧見溫彥，於是也隻是笑了笑，擡手碰了碰溫矜懷的手腕，兩人一起朝著裡面走了。

　　那人杵在門邊，有些沉默。

　　姜芷萱下樓的時間不早不晚，正好趕上吃早餐的時間，她幾乎是卡著時間下來的。

　　和老爺子打了招呼，才入座。

　　姜眠坐在她對面的位置，看著自己面前的碗。

　　因為隻是早餐，所以是每個人單獨一份，就在小餐廳裡面解決了。

　　桌面寬度尚且可以，她稍稍往前伸腳也不會踢到對面的姜芷萱，再說了，她看上去有些拘謹。

　　大概是覺得老爺子太有壓迫感了，又或者，的確還不太熟悉。

　　畢竟，還沒有成為真正的溫家人呢，沒有領證，到底隻是個外人。

　　幾人沉默地吃著，老爺子也沒有問什麼。

　　吃過早餐，溫彥就不是很想多呆了，提出和姜芷萱要先走了，還有事情做。

　　姜眠隻是看著，也不說話。

　　溫矜懷走到沙發邊上，把大衣拎起來，神態自若地披在姜眠的身上，小聲囑咐著，注意保暖。

　　旁邊人的目光看過去，少許，又轉移了目光。

　　「爺爺，我們下次再來看您。」

　　說著，和姜芷萱一起換了鞋出去。

　　直到他們開車都走遠了，姜眠才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有些好奇。

　　「昨天你和溫彥聊了些什麼？」

　　「哦，讓他自己安排。」他是不會費太多心思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