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孰真孰假，還真的是沒辦法得出個結論。

　　「歐大哥倒也不必什麼都信我，歐大哥家裡的那些藏品，應該許久都沒有找人看過了吧？」

　　「不如回去瞧瞧，找個信得過的人，再看一看。」

　　蘇艾再給歐燁熠出了個主意。

　　歐燁熠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因為，他真的有點心慌。

　　手裡握著的那些碎裂的扳指，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這真的是個騙局。

　　到底是個小騙局，還是個大騙局，這還是個未知數。

　　「那我……」

　　蘇艾識趣的對著那邊的樂樂招招手：「歐大哥，打擾的時間已經夠久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樂樂，跟歐伯伯說再見。」

　　「歐伯伯，再見。」

　　「改天我再來找富貴兒玩。」

　　歐燁熠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好。」

　　紀陽對著歐燁熠點了點頭，一家三口就退出了房間。

　　剛走出房間，蘇艾就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這個哈欠就好像是會傳染一般的，緊接著樂樂和紀陽也都打了哈欠。

　　三人一起張著大大的嘴巴，含著水霧的眸子互相對視：「哈哈哈。」

　　「這下可回去睡覺了。」

　　「嗯嗯。」

　　蘇艾和紀陽靠著車子閉目養神，樂樂也歪在了紀陽懷裡，下車的時候兩個大人是沒睡著，但樂樂已經是鼾聲震天了。

　　蘇艾看著熟睡的樂樂，再次打了個哈欠：「要說，我最羨慕這些小孩子的就是他們的秒睡能力。」

　　對小朋友來說，三秒入睡，似乎是基本技能，讓思緒紛雜的成年人羨慕不已。

　　三人回到酒店，把樂樂放床上，蘇艾和紀陽也簡單洗漱一下躺下。

　　剛才困得要命，躺下反而不困了。

　　「我就說這艾樂跟勞倫斯鬥的你死我活呢，你還有心思帶我和樂樂出來玩，原來是奔著工作來的。」紀陽悠悠的說道。

　　「玩是真的，工作也是真的，但你要是不高興我工作，我就隻陪你們玩。」

　　紀陽在被子裡握住蘇艾的手：「蘇同志，你這是轉移矛盾，矛盾的主體變了。」

　　「天地良心。」

　　蘇艾捏住紀陽的下巴：「成年人不能秒睡的原因是因為喜歡胡思亂想，你要是再睡不著，我們就活動一下。」

　　紀陽立刻搖頭。

　　蘇艾拽住紀陽的領子，挑眉：「怎麼？從我生病到現在，都已經好幾個月了。」

　　「我身體也恢復好了。」

　　「怎麼不行？」

　　紀陽沒說話。

　　蘇艾再問：「是我不漂亮了？吸引不了你了？」

　　「還是膩了，還是……」

　　紀陽捂住了蘇艾的嘴。

　　蘇艾擡起臉，和紀陽四目相對，眼睛裡是古井無波的鎮定。

　　平靜的洞悉一切的眼神。

　　紀陽一下子嗓子有些發澀。

　　「你……知道了？」

　　蘇艾收回手：「我隻是想知道你還會瞞我多久。」

　　平靜的聽不出怒氣。

　　紀陽聲音一下子帶了些許的小心翼翼。

　　再次拉蘇艾的手，細細的解釋：「沒有想瞞你，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那段時間你工作又很忙，還又養身體，每次回家都累的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白天去給你送飯，也不適合開口說這個事，有時候公司還有員工在場。」

　　「耽擱來耽擱去，硬是沒找到機會說出口。」

　　有些事情說也是需要契機的。

　　「真的從來沒想過瞞著你。」紀陽再次認真的強調，他和蘇艾之間沒有秘密。

　　「要不然你也不能看到我的單子。」紀陽也沒有藏起來。

　　蘇艾嘆了一口氣：「那做之前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紀陽抿了抿唇：「我覺得你會不讓。」

　　蘇艾頓時低頭，咬了紀陽胳膊一口。

　　疼的紀陽一縮，卻也忍著沒吭聲。

　　「你也知道我不會讓？」

　　「但這是我的身體，我自己選擇必須要做。」堅定的語氣彷彿不是在說自己做了個結紮手術，而是神聖的要入黨。

　　長久的沉默之後，紀陽嗓子才澀然的說道：「上次嚇到我了。」

　　「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蘇艾本來想說，她不知道那個夢是真的是假的，那個小女孩兒，還說她在警察局等自己接她回家。

　　但是聽著紀陽帶著惶恐不安的情緒，蘇艾咽下了所有。

　　她也不能拿著自己的生命去賭。

　　她不會再有第三次重來的機會了。

　　她不想冒險，她得陪著紀陽和樂樂，誰也重不過他們爺倆去。

　　當時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控制不了自己，腦子湧出一句話就說了出來，答應了那個女孩兒。

　　她不能守約的話，彷彿是變成了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抉擇兩難，蘇艾最後還是嘆息一聲，抱住了紀陽的腰。

　　「嗯。」輕輕的一個字。

　　但是紀陽卻知道，這事過去了。

　　良久，紀陽突然有些害羞的小聲說道：「還有三天。」

　　一個月不能同房。

　　這時候的醫療條件不如以後那麼發達，微創的，上午做完，晚上就什麼也不影響。

　　蘇艾配合著輕笑：「好，那我三天後，可要好好試試還有沒有以前好用。」

　　「我聽說這種手術，可能會損壞的。」

　　「不管是時間的長短，還是……」

　　「你要是不好使了，那我可受不了。」

　　蘇艾當然知道不會，但她就是逗紀陽。

　　果真，沒有男人是不在乎時間和大小的。

　　一把捂住了蘇艾的嘴。

　　嚴肅且認真的跟蘇艾科普著：「這是正規的手術，是經過許多臨床試驗的。」

　　「醫學是嚴謹的。」

　　「可能你不太了解這個手術，我跟你講講它的原理，絕對什麼都不會影響的……」

　　紀陽語調嚴肅的跟蘇艾講著醫學知識，把蘇艾樂的在紀陽懷裡笑個不停。

　　但是說著說著，這些醫學知識就好像是天書一般的，把蘇艾帶到了周公那裡去。

　　紀陽感覺到蘇艾睡著了，低頭吻了吻她，這才也閉上眼睛。

　　腦子裡卻不受控制的想起，蘇艾醒來的那天，他做的夢。

　　腦袋光禿禿的小女孩，眼巴巴的站在自己面前。

　　「爸爸，媽媽已經答應我了，一定會來接我的。」

　　「我一定會在這裡乖乖等你們來的。」

　　「我想著我見了哥哥，還見了媽媽，如果不見爸爸，爸爸會不會生氣。」

　　「所以，我把我的頭髮給了看守的叔叔。」

　　「這是我最後一次可以見你們的機會了。」

　　「不過這樣也很好看，我和媽媽一樣沒有頭髮，這樣我們就更像母女啦~」

　　「啦啦啦~」

　　她明明眼睛還帶著剛哭過的紅腫，卻一定要裝作開心的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