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第650章 以身相許
而夏潯家族十分古老,在島上極有聲望,或許他能知道一些,幫自己解開疑惑。
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如果在島上住的太悶,可以換個地方住住。」
夏潯驚訝地看著她,心裡有一絲感動,可是族有族規,蒙雷島有自己的宗旨。
其中一條就是不離不棄。
島上的所有人,都不能拋棄族人,獨自求生。
蒙雷滅亡,如果不是全族人搬遷,他們就會成為蒙雷的陪葬。
他剛才去查探過塔底,已經裂開二指寬的縫隙。
古塔倒塌迫眉梢,古塔是蒙雷島的凝聚力,古塔一倒,蒙雷島上的所有一切,包括人都會灰飛煙滅。
不過,不管他能不能有機會離開,能有她這句話,他仍很開心。
「墨姑娘。」
「叫我小然吧。」
「小然。」
「嗯。」
夏潯笑了。
人生終結之前,能有一個朋友,死的時候也不算太寒磣。
墨小然看著他開心的樣子,突然有些害怕那個預言真的實現。
如果他一直留在這島上,蒙雷毀滅,他也會死。
「你相不相信預測未來?」
夏潯微微一怔。
墨小然接著道:「如果有人預測蒙雷會毀滅,你會相信嗎?」
「你聽誰說的?」夏潯臉上洋洋灑灑的笑蕩然無存,變成在這張臉上從來沒見過的凝重。
墨小然立刻意識到,日記上的預測是真的,而且夏潯知道真相。
「我在古塔裡看見一本日記,是一個上島的學員留下的。」
「不可能。」夏潯一臉的不相信。
「你說的不可能,是說蒙雷不可能毀滅,還是那個學員不可能留下日記?」
如果那個學員是被島主所殺,那麼島主應該會清理掉他的所有東西,所以不該殘留下那本日記。
夏潯緊盯著墨小然,認真道:「小然,不管你看見什麼,這件事,一定不要告訴任何人,更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看過什麼預測蒙雷毀滅的日記。」
墨小然剎時間明白了,蒙雷毀滅的事,是瞞著所有蒙雷族人的。
知道真相的隻有極個別的人,夏潯是其中之一。
「如果預測上說的是真的,為什麼不想辦法離開,而是隱瞞真相,難道是想讓所有人給蒙雷陪葬?」
夏潯苦澀一笑,「蒙雷是我們的根,哪能說舍就舍。島主一直在想辦法,不過在想到辦法以前,絕不能讓這個消息傳出去,以免讓族人的絕望,引起混亂。」
「如果沒有辦法呢?」墨小然明白了,島主殺死那位預測者,是為了把蒙雷毀滅的事情隱瞞下來。
最後一篇日記的時間距離現在有二百年。
他們用了二百年,也沒找到辦法。
夏潯嘆了口氣,「或許我們會隨蒙雷一起灰飛煙滅。」
「幹嘛要這麼死心眼?哪裡不能過日子?天大地大,難道還沒有你們這些人的容身之處?」
「你上塔已經有一些日子,應該也感覺得到,這裡的靈氣和別處不同。」
墨小然點頭,蒙雷島上的靈氣遠比島下淳厚,「那怎麼樣?」
「島上的人遠比尋常的人長壽,可是這個長壽全是因為這裡的靈氣,如果離開這裡,很多人都會速度衰老,甚至瞬間老死。如果棄島,能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如果這極少數的人不能儘快適應外面環境,衍生後代,就會是滅族之災。島主也已經四百歲了。」
墨小然愕然,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怪不得島主會死死捂著蒙雷既將毀滅的消息,甚至不惜殺人滅口。
「難道沒有辦法?」
「如果福寶能養出實體,它的精皿,可以煉養神丹。服下養神丹離島,即便不可能再像在現在這樣長壽,但也不會瞬間衰老,讓族人有時間適應島外的環境,能像尋常一樣生老病死。」
墨小然默了一下記下的丹方,果然有養神丹的丹方,不過養神丹需九階的煉丹術。
目前為止,隻有美寧可以煉出養神丹。
墨小然突然間明白,為什麼島主事事讓著美寧,美寧在蒙雷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
她真得罪了島上最不能得罪的人。
島主居然為了容戩,逼美寧讓步……
難道說,容戩對蒙雷而言,比美寧更為重要?
他們要容戩做什麼?
「那本日記……」夏潯相信墨小然,但如果日記流傳出去,天都會塌下來。
「放心,不會有別人看見。」墨小然話是這樣說,但心裡卻直突突。
她不知道吳邪看到多少,又知道多少。
如果他們知道吳邪看過日記,會不會像殺死那個預言家一樣,再一次殺人滅口?
墨小然雖然和吳邪不熟,但絕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讓吳邪葬送性命。
島主不想族人知道滅島的事,選成恐懼和混亂可以理解,但並不是可以用無辜的人的性命作為代價。
晃了晃手指上戴著的儲物戒指,道:「我會努力煉修,讓福寶早點有實體。」
夏潯突然手臂一伸,把墨小然緊緊抱進懷裡,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如果能讓我們平安離島,我以身相許,是不是很不錯?」
「應該的。」墨小然乾巴巴地一笑,怎麼有種被人吃豆腐的感覺?「話說,你多少歲了?」
夏潯怔了一下,迷惑地轉頭看向墨小然。
墨小然道:「我才十三。」
這語氣,是嫌他老?
夏潯猛地放開她,站了起來,哼了一聲,道:「島上不是所有人都是老頭子老太太。」
墨小然乾笑,「你貴庚?」
夏潯沒好氣地道:「二十一。」
「你們族裡的事,你說的有模有樣,我以為你五百一。」
夏潯氣塞,憋紅了臉,「我爹四百歲上才生了我。」
如果換成平時,墨小然肯定直接笑了出來,但這時看著他,心裡反而堵得厲害。
難怪他說,不是說舍就能捨得。
如果貿然離島,他父親應該就會成為即時老死的人之一。
墨小然道:「我逗你玩呢,怎麼就當真了。」
她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
但兩兩相望,卻是無語,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