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西北之行（42）

　　塔爾快速又詳細的將他們見到大雍軍的經過敘述一遍。

　　科爾燦回到氈房後，臉上驚訝的表情還來不及收回。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出去是幹什麼了，墨雲策笑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科爾燦走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尊敬的永興帝，我和我的族人，有著最真摯的誠意，願意歸順大雍，隻求得到庇佑，世代平安。」

　　「科爾燦族長，此言差矣。」

　　墨雲策神情嚴肅，「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誰也不能保證世代平安。沒有人禍，還有天災。」

　　科爾燦知道他說的話有道理，是他太急切、太貪心了。

　　墨雲策反客為主，「科爾燦族長請入座，我們慢慢的談。」

　　「是！」

　　科爾燦坐回自己的位置，之前的緊張已緩解，他此時能夠自如地面對墨雲策。

　　「我們的請求和誠意，塔爾和艾山應該已對永興帝陳述清楚，隻要能夠獲得大雍的護佑，永興帝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你們想遷移到大雍境內？」

　　「是有這個想法，但若皇上另有安排，希望能讓我們生活在有草有水，可以放牧的地方。」

　　他們的族人隻會養馬，放牛放羊。種的糧食蔬菜實在是差強人意。

　　「若是還讓你們住在這裡呢？」

　　科爾燦等人一聽這話有些心慌，大雍不想要他們嗎？

　　芮錦希開口，「你們真的捨得放棄這裡廣闊的草原？」

　　科爾燦聞言嘆口氣，「皇後娘娘，這片草原並不大，還要常年忍受風沙的侵蝕。想種些糧食蔬菜又缺水。要想生存必須不斷的遷移，可是我這一支的族人以老弱婦孺居多，還要時刻提防科爾汗的滋擾，實在是苦不堪言。」

　　芮錦希有些愣神，看來這片草原並不是她想象中像前世的內蒙古一樣。

　　這裡畢竟是不一樣的時空，不一樣的大陸。

　　「也就是說，沒有科爾汗的侵佔，你們也會考慮離開這裡。」

　　「是的。」

　　事已至此，科爾燦沒有任何隱瞞。

　　「前些年我們剛從西部遷移到神月、濟源、大雍三國的邊境。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卻受到了大雍人的恩惠，得了些糧食種子，所以我們遷移到了漠北……」

　　這幾年他們發現了綠洲安頓了下來，又得到了幾處礦藏，便滋生出去往三國邊境，甚至是大雍境內生活的想法。

　　隻是因為科爾汗的惡行，讓三國的百姓對他們充滿了怨言和仇恨。

　　而他們這一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受到了牽連。

　　「我們願意獻上金銀珠寶，彌補當年的過錯，隻求給族人們一席容身之地。」

　　氈房的門簾是挑起的，可以看到外面有很多小孩子偷偷的向裡面打量著他們。

　　芮錦希假裝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大紙包，「衛喜，將這些糖分給那些孩子。」

　　一群小孩子品嘗到從未吃過的香甜味兒，個個臉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讓氈房裡的人看著心酸。

　　科爾燦再次真誠的說道，「永興帝、皇後娘娘，隻要能讓這些孩子們安穩的長大，有什麼要求，我和族人們都會盡量的滿足。」

　　墨雲策和芮錦希皆不言語，他們原本是想著為他們規劃一片區域，讓他們在這裡自由的生活。

　　可是現在……

　　看著他們個個明顯不如科爾汗一族強壯的身軀，芮錦希的心有些動搖。

　　若真的放任不管，即便他們解決了科爾汗，這個人口不多的民族恐怕也很難發展起來。

　　還有，要想綿延子嗣，他們終將需要走出大漠，與其他民族通婚。

　　墨雲策等待著芮錦希的想法，一切以媳婦為主。

　　科爾燦手心裡都冒出了汗，不明白這大雍的皇上皇後突然靜默是什麼意思？

　　芮錦希突然說道，「我們此次會找到這裡，是要消滅科爾汗一族，因為他們犯下了滔天大罪。」

　　科爾燦馬上反應過來，「皇後放心，我和我的族人不會記恨大雍軍。早在十幾年前，科爾汗與我們就斷絕了所有關係，不怕貴人笑話，他是我弒母殺兄的仇人。」

　　原來，科爾汗和科爾燦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在他們的父親去世後，本該由科爾燦的同母兄長繼任族長之位，卻被科爾汗設計害死。

　　科爾燦的母親正好撞到長子死亡的場景，來不及呼救，就被科爾汗一刀捅死。

　　當時他正好外出，被父親忠心的手下找到，幾經爭奪後，搶回了母親和兄長的屍體。

　　自此後，他們便分了支。科爾燦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不能為母親和兄長報仇。隻好帶著忠於他的族人們遠離原本的聚居地，東移至此。

　　「科爾汗因為過度兇殘，將原來居住地方的周邊部落得罪了個遍。反而促成了各部落之間大聯合，他戰敗後也往東邊而來，我們當時會離開三國邊境，很大的原因就是為了躲避他。」

　　科爾燦露出一絲苦笑，他躲到哪裡，科爾汗都能夠追了過來。

　　他必須為自己和族人們找到一個強大的靠山。

　　科爾燦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永興帝、皇後，請求你們接受我和我族人的歸順。」

　　「如果是我們要你交出礦藏呢？」

　　芮錦希緊緊的盯著他的表情，就見科爾燦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們願意交出,算是我們向皇帝皇後表示忠心。」

　　這下輪到芮錦希驚訝了，她看看旁邊的族人，臉上的神情隻有期盼，沒有不甘和抱怨。

　　「好！本宮做主了，將你們這一支刺狼族收入大雍的羽翼之下。」

　　科爾燦和他的族人皆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不過……」芮錦希皺了皺眉頭。

　　科爾燦等人又是一陣心焦，還有什麼要求嗎？他們可再沒有好東西可以奉獻了。

　　芮錦希看著他們的表情失笑，「我隻是不喜歡你們叫刺狼族，可不可以改個族名啊？」

　　原來是這個，科爾燦鬆了口氣，微微一笑，「皇後娘娘，刺狼族是神月國邊境的百姓給我們的稱呼，我們是來自西方的圖番族。」

　　問清楚是哪兩個字後，芮錦希滿意的笑了，「準許你們繼續用這個族名。」

　　已經做好準備改族名的科爾燦頓時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同時又小心的看向墨雲策。

　　「皇後的話如同朕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