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夜審

　　除夕這天，墨雲策同時收到了兩份密報，確定了北周皇會在年後派出大皇子與五皇子一同出使大雍。

　　另外得知，北周皇寵愛的妃子的確姓陶，還有一個胞弟，是北周富商，會與大皇子一同出使大雍。

　　墨雲策有種感覺，北周的這次出使，會讓他一直以來的疑惑得到解答。

　　「墨雲策，你說這姐弟倆若真是陶家當年僥倖逃脫的後代，北周與大雍的戰爭，會不會是因他們而起？」

　　墨雲策睜大眼，「你怎麼會這樣想？」

　　「一種直覺，包括你在內，陶家的滅門慘案，出自皇伯之手，他們應該也會這樣想，會不會借北周皇的手，對付皇伯，隻為報陶家之仇？」

　　墨雲策若有所思道：「你說的……還真有可能。」

　　再想到瑜貴妃的墓被盜，會不會也是他們報仇的舉動呢？

　　芮錦希突然說道：「墨雲策，將顧青貴、任二……這些與盜墓案有關的人全部再重審一次，會不會有意外收穫？」

　　墨雲策奇怪她這腦子怎麼想到的？不得不說是個好想法，他更是靈光乍現。

　　「不若將在長樂街上抓獲的北周探子，也重新審一遍。」

　　說幹就幹，兩人不顧現在已是深更半夜，大過年的，直奔懸鏡司而去。

　　芮錦希再次見到顧青貴，仿若隔世，顧青貴眼神迷離，神情獃滯，口中不停的喃喃，「不關我事，與我無關。」

　　任二瘦的皮包骨，氣息很弱，是被擡出來的。

　　接下來的人一個一個被帶到審訊廳。

　　元聰等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一群人，不知道世子和世子妃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葯？這盜墓案的人，和北周的探子能有聯繫嗎？

　　史安緩緩擡起頭，視線還未看到墨雲策，先看到了他旁邊的可卿，神色突變。

　　而可卿看到他，毫無反應，卻在看到任二時大吃一驚。

　　綁架蘭英的那個男子與那個女刺客則是在看到史安時，面露緊張。

　　墨雲策和芮錦希一直在認真的觀察著他們，幾人的反應全落在他們眼中。

　　顧青貴直接被帶回了牢房，可卿和任二被關到了一起，剩下的人另外關了一間牢房。

　　「沒想到啊！這些人承受了那麼嚴酷的刑訊，居然還有所保留！」

　　芮錦希說道：「真是狡猾狡猾的。」

　　可卿明知道墨雲策將她與任二關在一起，是想套出新的消息，她已經不在乎了，走到任二的跟前嘲諷道：

　　「你居然還活著！」

　　任二的舌頭重創後，雖然說話不清，但能發出聲音，他愕然的看著可卿，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的說道：「你，說，了，什，麼？」

　　「呵呵！你連話都說不清了，還想管老娘說了什麼，」

　　可卿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你毀了老娘一輩子，我要你不得好死！」

　　說著便伸手用力的掐住任二的脖子。

　　在外面觀察的石啟和石川立刻衝進去拉開兩人。

　　可卿對著兩人說道：「他是北周的探子，他盜了皇陵。」

　　「你跟指揮使大人交代吧！」

　　二人再次被擡進了審訊廳，可卿不等墨雲策發問，便說道：「大人，任二是北周的探子，但他的主子另有其人。」

　　墨雲策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奴家不知這個主人是誰，但可以肯定，是京城裡權勢較大的人。」

　　墨雲策身旁的元聰問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之前為何不說？」

　　「奴家以為他早就死了，多說無益，奴家會成為風塵女子，全拜他所賜，要不是他，奴家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墨雲策不想聽他們的是非，問道：「你可知他與誰有聯繫？」

　　「奴家隻知道有個不陰不陽的人，與他聯繫過。」

　　芮錦希問道：「是太監嗎？」

　　「也不一定吧，有些男人說話也帶娘娘腔。」

　　墨雲策讓人將她帶到史安三人的牢房門口，元聰向裡面喊話，「史安，任二想見你。」

　　一直沉默不言的史安突然道：「任二還活著？」

　　可卿猛的睜大眼睛，「是他，這個聲音，永生難忘。」

　　史安被突如其來的女聲驚道：「是你？不許你胡言亂語，不然主子會將你的墳挖了鞭屍。」

　　可卿很詫異，她又不認識他，為何這樣恐嚇她？正想問時，元容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帶到墨雲策面前。

　　「世子爺，世子妃，史安好像認為她知道什麼事情，很緊張。」

　　芮錦希問可卿：「你都知道哪些事情？」

　　「奴家發誓，我隻知道任二是北周人，但聽命於某個大官人，其他一概不知。」

　　這可難辦了，一個認為知道，一個其實不知道，根本對不上號。

　　芮錦希問道：「你在哪裡聽到過史安的聲音？」

　　「當然是在尋芳閣，當年，任二經常與這個陰陽人在閣中私會，從不讓人伺候，奴家也是偶然一次往裡送過酒水，才聽到了幾句對話，始終不敢擡頭去看。」

　　「屋裡當時就他們兩人嗎？」

　　可卿細細想了一下，「好像還有其他人，奴家當時聽到一聲咳嗽，便急忙退了出去。」

　　「你再想想，還有什麼奇怪之處？」

　　奇怪之處？可卿認真的回想。

　　這時，元聰走來，手裡提著那個男刺客。

　　「世子爺，這個人好像很怕史安。」

　　墨雲策問道：「你可有話說？」

　　「世子爺，求您別將我跟他關在一起，他會殺了我的。」

　　「那你老實交代，讓你綁人的是誰？又是為何？」

　　男子一直扛著不交代，此時為了不與史安同在一間牢房，竟然吐了口。

　　「小人隻知道他是主子身邊的得力管事，手段殘忍，派我綁架的那個小頭兒是他的乾兒子，叫史良，手上有一個刀疤。」

　　「哪隻手？」

　　男子想了想，「右手。」

　　一旁的可卿點點頭，這和她當初交代的是同一人，隻是她不知道那人的真面目。

　　芮錦希問那男子，「你見過史良的真面目？」

　　「小人見過。」

　　墨雲策讓人將他帶下去，向畫師描述史良的長相。

　　可卿聽到畫師二字，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景象，「奴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