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徐立將範雲哲他們送走後。

　　整理了下他們所說的內容。

　　然後將資料交給了身邊的同事。

　　這才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站在原地踟躕了會兒。

　　似是下定了決心。

　　他轉身，往左側走去。

　　那是臨時關押犯人的地方。

　　「徐警官，去吃飯嗎？」

　　身邊響起了任敏的聲音。

　　徐立回頭，看見她剛從大廳出來。

　　因為這次的事情，她也是主要負責警官，所以暫時調動到他們所來協助。

　　「我……」

　　徐立糾結了一下，指了指她旁邊的人：

　　「讓小劉帶你去吧，我有點事兒。」

　　小劉頓時笑了起來：

　　「唉？不是，徐警官，我帶算怎麼回事兒啊？任警官可是你的搭檔啊，再說了人家任警官……」

　　「劉警官！」

　　任敏打斷了他。

　　「還是您帶我去吧？」

　　「啊？」

　　「徐警官應該，有事兒要忙，我們別打擾他。」

　　「什麼事兒啊？能比你還重要啊？」

　　「哎呀走啦，晚上再和徐警官一起吃飯。」

　　任敏沒有猶豫，推著小劉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她才回頭看了一眼徐立的方向。

　　他已經走進了拘留處。

　　任敏深深嘆了口氣，跟著小劉進了餐廳。

　　此時的徐立。

　　已經走向了拘留處第二間房。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想進去，但似乎又不知道該怎麼進去。

　　擡起的手，試探了下又重新放下。

　　糾結了好一會兒，徐立還是洩了氣。

　　他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

　　屋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都來了，不進來嗎？」

　　徐立頓了下。

　　還是推開了門。

　　進去之後，他便看見了帶著手銬，坐在角落椅子上的陸明州。

　　徐立沒有猶豫，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看著他。

　　沒有說話。

　　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閉著眼睛的陸明州，開口道：

　　「怎麼不說話？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嗎？」

　　「你怎麼知道我有問題要問你？」

　　陸明州笑了：

　　「徐警官，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半個師傅吧？」

　　徐立啞口無言。

　　若說對他的了解，整個警局，大概就屬陸明州了！

　　手指在一起糾結了一會兒，徐立沒忍住開口：

　　「老陸，你……」

　　隻說了一個字，徐立便停了下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問。

　　和陸明州共事多年，他們更像是朋友。

　　徐立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站在陸明州的對立面。

　　「今天上午，他們對我的詢問結果，你沒看？」

　　陸明州率先開了口。

　　徐立點頭：

　　「看了，但……」

　　他沉默了下，繼續道：

　　「那上面全都是你交代你自己怎麼和馬大龍合作，怎麼坑害別人，你說你是為了找那些小姑娘，馬大龍他們會給你提供，這滿足了你的慾望，可是我不相信！」

　　說到這裡，徐立激動的站了起來；

　　「我不相信，老陸，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

　　「為什麼不相信？」

　　陸明州擡起頭來。

　　徐立道：

　　「這麼多年，你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你分明幹什麼事兒就非常細心，雖然偶爾會看一些不健康的東西，但……」

　　「徐警官，我記得我和你搭檔第一天，就跟你說過，不要相信任何人！」

　　徐立頓了頓。

　　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實習生。

　　被分配到和陸明州一組。

　　因為還太小，對什麼都不懂。

　　還是陸明州帶著他。

　　當時抓的很多人，其實都算不上壞人。

　　隻是在某些方面做了壞事兒。

　　徐立很是不解。

　　以至於，自己差點抑鬱。

　　當時，陸明州來開導他。

　　給他說的最多的就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

　　隻是沒想到，這句話會用到陸明州自己的身上。

　　「老陸……」

　　「凡事不能隻看外表的，我交代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的確，有一些特別的癖好，這些癖好，在警察局不能得到滿足，我隻能另尋他法，馬大龍剛好是最合適的人選。」

　　陸明州說的十分平靜。

　　可他每句話，都那麼的令人難受。

　　徐立感覺自己快瘋了！

　　「你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陸明州，你瘋了嗎？」

　　「我沒瘋，相反，我現在無比的清醒！」

　　「那你說實話，隻要你說實話，我就可以和局裡說，對你……」

　　「徐警官！」

　　徐立的話再次被打斷。

　　他擡起頭來，看向他：

　　「別自欺欺人了，其實從你懷疑我那天開始，你就知道，我現在說的都是真的，對吧？」

　　徐立一愣！

　　佇立在原地。

　　片刻後，他忍不住怒吼：

　　「為什麼？可是為什麼？你明明有那麼好的初戀，你一直為了你的初戀潔身自好，你甚至對她不離不棄，照顧她七年，你為了她終身不娶，你現在，這算是什麼？」

　　他聲音剛剛落下，陸明州就笑了起來。

　　他笑的格外凄慘。

　　徐立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笑還是假笑。

　　隔了片刻。

　　他終於停止了笑聲。

　　他聽見他說：

　　「初戀？你真的以為，那個賤人值得我為她做那麼多嗎？你真的以為，我終身不娶是因為愛她嗎？她就是個賤人啊！賤人！」

　　「她是個賤人，她怎麼能那麼對我？她怎麼能那麼對我？」

　　徐立聽的一怔：

　　「什……什麼？」

　　陸明州擡起頭來，看向了他：

　　「我和她上學時候相識，相知，相愛。」

　　「我發誓會愛她一輩子，非她不娶。」

　　「她也答應了非我不嫁！」

　　「高中畢業在一起，大學四年，畢業後三年，我都在遵守我的承諾。」

　　「我愛她，我想和她永遠在一起，我在規劃我們的未來，就連她生病了我都不離不棄！」

　　「我拿出了我所有的積蓄，給她看病，我還借了很多錢，賠上了我所有的家當。」

　　「我甚至想過，如果她走了，我也會跟她一起走。」

　　「可是她呢？」

　　說到這裡。

　　陸明州擡起頭來，看向了徐立：

　　「可是她給我帶綠帽子，她重病還要跟我分手！她甚至帶了個男人來到我的面前，跟我說，她要和他結婚！」

　　「還說他們已經相愛一年了。」

　　「她還……」

　　「她還和他領了證！」

　　「她不要我了，她拿走了我所有的一切，我的愛，我的錢，我的半條命！」

　　「然後，她不要我了……」

　　「她不要我了啊！」

　　陸明州的兇腔劇烈的起伏著。

　　滿眼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