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手鏈，手鏈是適合楚遙的尺寸，他本以為自己戴上會有點兒緊，卻是剛剛好。

　　裴念再次走進了檢測艙，艙門關閉的一瞬間，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問，楚遙是怎麼控制煞氣的。

　　他回想著淩風剛才進入檢測艙的模樣，難道這手鏈是通過意念操控的？

　　裴念開始在心底默念一個數字，艙內亦能聽到系統的報告。

　　「編號001，煞氣含量1111.1111，煞氣來源為自身產生，分佈均勻，無特殊情況。」

　　這麼簡單就成功了？

　　裴念頗為詫異，他又換了個數字，但檢測艙的數值並沒有改變。

　　看來，手鏈產生的煞氣是比較穩定的，不會隨著他的想法而變化。

　　這樣也好，以免他的情緒波動會影響到煞氣的數值，從而導緻露餡。

　　他們又試驗了幾次，這個數值一直沒有變化，除非讓楚遙重新戴回自己手上，數值才會重置。

　　淩風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很好，最難的一步解決了，現在就是身份的問題了。」

　　「對哦，我扮演個什麼角色呢？」裴念陷入了沉思，「強搶民女的那種不法分子？好像有點兒老土……心理變態的連環殺人狂魔？高智商的雙面警察？還是說，那種殺了數百個童男童女來練功的邪修？名字和樣貌也得改吧？你們會給我準備身份證和戶口本嗎？」

　　淩風噎了一下，緩了好久，他才艱難地開口說道：「咱們不是拍電視劇，沒必要那麼誇張……我看你現在的身份就挺好的，無父無母，又是海歸，認識你的人也不多，名字和外貌就先不用改了。」

　　「哦哦，那好吧。」裴念意興闌珊地說道。

　　事實上，除了控制煞氣這一難點不好解決，其他的事項特情局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根據心理學家的分析，兇手最痛恨的就是拐賣人口的行為，可能和他童年的心理創傷有關。

　　其次，就是對兒童或者婦女施行暴力，以及霸淩弱小之人。

　　而特情局給裴念準備的身份，是一家設計公司的人力資源部經理，負責招收新員工和面試。

　　表面上，這是一家不多得的好公司，實行的是上四休三的制度，包食宿，新員工的基礎工資也有兩萬塊。

　　公司不會強制加班，員工可以自己選擇工作時間。

　　如果在法定節假日工作，則可以獲得三倍工資，以及調休假期。

　　裴念翻著自己新身份的介紹冊，喃喃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這個公司肯定有什麼問題吧？」

　　果不其然，第二頁就開始揭露的公司的暴行。

　　公司每過半年會組織團建項目，一般是去滇省、桂省等南方地區旅遊，而且團建時間長達十四到二十一天。

　　員工坐上大巴的時候，不會想到，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國內的任何一個景區。

　　而是會被像一隻隻待宰的羔羊，被運到他國邊境。

　　從天堂到地獄隻需要幾個小時，他們就會發現自己的手機、身份證等等都被銷毀了。

　　武力威脅之下，他們隻能乖乖聽話，先是坐黑船穿越邊境線，再走幾天幾夜的山路。

　　沒有人在意他們餓不餓，渴不渴，腳掌是否被石頭磨得鮮皿淋漓。

　　畢竟，他們在那些人眼中，已經不再是人，而是用來賺錢牟利的工具。

　　來到邊境的第一天，會有人給他們好好上一課，甚至當著他們的面，斬首幾個不聽話的「老羊」。

　　通過培訓以後，新來的羔羊們開始正式上崗，他們要做的，就是靠發信息來騙取其他人的資產。

　　如果有人業績不達標，等待他的是無盡的酷刑。

　　其實，時間長了，他們就不害怕會挨打了，而是害怕自己失去了利用價值。

　　因為不會賺錢的羊，等待他的隻有一個地方——屠宰場。

　　他的身上會被貼滿標籤，內臟當然是最值錢的，皿液也能賣一筆好價錢，連皮膚、骨骼也有人搶著要。

　　至於女子則是更慘，現在流行起了一種新的抗衰藥物，主要成分是從嬰兒體內提取的腎紅素。

　　嬰兒從哪裡來呢？

　　看著紙上冰冷的文字，裴念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知道，這些並不是特情局編出來的故事，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面對同胞的慘劇，他們無能為力。

　　裴念扮演的經理，在公司裡是個開朗活潑的年輕人，因為學歷高，又去國外留過學，所以才被升到了現在的地位。

　　事實上，他的業績並不是培訓多少個新人，而是將多少員工變成了羔羊。

　　「到時候，我們會安排一位調查員與你配合。」淩風講解道，「她是上一批被帶去邊境的『母羊』，現在雖然還在邊境，但是可以自由上網，因為她根本跑不掉。」

　　他繼續說道，「她對你的恨之入骨，因為她所生下的兩個孩子被你當面虐待而死，所以才會在論壇裡發帖。」

　　「公司那邊我們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過幾天通知你地址，你需要每天都像正常上班一樣，待在公司裡。」

　　「我們簽到還沒有簽夠時長，等發帖以後，管理員一定會有所行動。」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整個公司都是我們的調查員，你受傷的幾率很小。」

　　裴念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我明白了，我還有一個最後的問題。」

　　「嗯，你說。」淩風認真地聽著。

　　「你還沒有告訴我，被我……虐待的那個女員工，她的名字叫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淩風說道，「慘死在邊境的人那麼多，他們隻是你的業績，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所以，你不會記住他們每一個人都姓什麼、叫什麼、長什麼樣。」

　　淩風沉痛地嘆息了一聲，「那不重要……至少對你來說，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