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豪門棄女,她靠玄學封神

第1279章 漆黑信徒

  

  以楚遙等人的視角,自然看不見陳隊長在幹什麼。

  但是,在他下方的何楷彥無時無刻不在關注他的動向,自然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陳隊長,你、你在幹什麼?!你不會是想……」他顫抖著說道,「你冷靜一點兒,說不定、說不定還有別的辦法啊!」

  「我很冷靜,但你說,咱們還有什麼辦法?」陳隊長反問道,「再耗上一兩個小時的,最後我們全都得完!」

  「可是、可是……」他一時語塞。

  何楷彥的思緒很混亂,他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

  此時的他,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再聰明一點兒,為什麼總像個拖後腿的廢物,等著別人來救他呢?

  咔嗒。

  安全繩的鎖扣有好幾道,每一道都得耗費五六分鐘,才解得開。

  而此時,陳隊長已經解開最外面的鎖扣了。

  「不是,等一下,陳隊長你聽我說。你不是還要來找你的女兒嗎?」何楷彥斷斷續續地說道,「你還沒有找到她的痕迹,你就這麼放棄了,那不是很可惜嗎?」

  他企圖用陳隊長進山的緣由,來喚起他的求生欲。

  卻不料,陳隊長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道:「這麼多年來,我進山無數次,都沒有找到她的痕迹。這一次,也不太可能有了。」

  他利落地將解開的安全繩從搭扣中抽了出來,雙腿上的綁帶也應聲滑落。

  還剩下最後一道鎖扣,他就能將身上的安全帶全部解下來了。

  而在上方的裴念亦是感覺手中的繩索有些不對,好似鬆動了一般。

  隔得太遠,他也聽不清陳隊長和何楷彥在說些什麼,隻好將手裡的繩子又收緊了一些。

  他這一收,何楷彥倒是被拉了上去,而陳隊長半邊的身體則是都懸空了。

  何楷彥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他必須做點兒什麼,他不能就這麼看著陳隊長自殺式的行動。

  忽然,他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一件東西,可以用。

  裴念的手中一輕,繩索牽連的重量猛地少了一半,他直接將安全繩帶人全部都拽了上來。

  然而,繩子的那端隻有一個人。

  陳隊長雙眸失神,他的手還搭在腰間,正準備要解開安全繩的最後一道鎖扣。

  但是,他怎麼就被拉上來了?

  楚遙一閃而過,在陳隊長身後地安全繩被切斷了,隻留下一個整齊的繩索。

  而她衝到崖邊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個墜下去的身影了。

  與此同時,下方的旋渦瞬間陷入漆黑之中,好似深不見底的海溝一樣。

  「何、何楷彥呢……」小茹愣愣地說道,「為什麼……上來的隻有一個人……?」

  陳隊長依舊保持著被拉上來時的跪姿,他的大腦完全僵住了,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

  裴念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的眼神掃過陳隊長身上鬆鬆垮垮的安全繩。

  難道說,從剛才起,陳隊長就打算解開自己的安全繩,犧牲自己,讓何楷彥上去?

  但是,何楷彥卻先一步下手割斷了繩子,使得陳隊長獲救,而他墜入旋渦。

  「不可能吧……他、他掉下去了嗎,他怎麼會掉下去呢……」小茹自言自語道,「是在做夢嗎,還是我出現錯覺了。」

  楚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也沒有想到,何楷彥會突然割斷繩索。

  但是,小茹的狀態明顯已經不屬於正常的範圍內了,倒像是被激發了創傷後遺症。

  換句話說,小茹很可能經歷過相同的事情。

  「呃啊——!!!」

  她的嗓子眼中擠出了尖銳的叫喊,雙手也捂著自己的腦袋,露出了痛苦至極的表情。

  見狀,楚遙趕緊將小茹拉到了一旁,避免她再直視發生事故的場景。

  「怎麼辦、怎麼辦……又來了,我就知道,逃不掉的!」

  「我早該想起來的……為什麼……我……」

  「別再纏著我了,放過我吧!不、不對,這是詛咒……一定是詛咒!」

  她語無倫次地念叨著,像是陷入一場無比現實的夢魘一樣。

  而另一邊,陳隊長的緩緩坐了起來,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痕。

  「不應該啊……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陳隊長爆發出怒吼,「不應該是他啊!那個臭小子逞什麼強啊?!」

  他的尾音已經撕裂至沙啞,右拳猛得砸在地上,鮮皿亦是噴湧了起來。

  裴念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事到如今,誰也沒有辦法體會陳隊長的心情,更沒有立場去勸慰他。

  一下、兩下……他的手早已皿肉模糊,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裴念趕忙拽住了他的右手,陳隊長沒有反抗,整個人都匍匐跪倒。

  他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嗓子眼裡發出陣陣悲鳴,好似一隻絕望的野獸。

  那聲音,隻聽一次,便足以讓人感受到何為「肝腸寸斷」。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漫長又煎熬。

  陳隊長的聲音早就嘶啞了,他獃滯地望著前方,一句話也不說。

  「陳隊長,我們……我們還是得想開一些。」裴念在旁邊勸說道,「雖然我知道,我沒辦法完全體會你的感受,但是這是他做出的選擇。」

  他頓了一下,見陳隊長的眼珠稍微顫動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如果犧牲的人是您,他也會和您是一樣的心情,您應該是最明白不過的。」

  「我們、我們這些活下去的人,不能辜負他所做的一切……」裴念越說,喉頭越是酸澀,「我們得走出去,隻有離開這裡了,他的犧牲才是有意義的。」

  話音剛落,陳隊長驟然沖向了崖邊。

  裴念心頭一驚,好在他出手夠快,一把拉住了想要求死的陳隊長。

  然而,陳隊長還在不斷地掙紮著,用盡全力擺脫裴念的束縛。

  「你跳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楚遙忽的開口說道。

  「不需要!不需要改變什麼!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們也無權來管我!」

  「但是,他還活著。」楚遙凝視著陳隊長,「你跳下去,又能做什麼呢?」

  「活著?」陳隊長怔住了,又苦笑道,「你休想騙我,從這個高度跳下去,怎麼可能還活著?!」

  「我也不清楚,但我確實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楚遙攤了攤手,又說道,「可能和下面那個旋渦有關吧。」

  也不知陳隊長有沒有相信她所說的話,但他的確不掙紮了。

  見陳隊長冷靜了一些,裴念總算放下了心,他伸出手,查看著受傷的傷口。

  剛才太過激動,還不覺得有多痛。

  這會兒痛覺倒像是報復一樣,加倍地翻湧了出來,傷口處還帶有幾分火辣辣地灼燒感,手指也根本握不住東西。

  他望向楚遙,而楚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走了過來,將消毒用的雙氧水澆了上去。

  一瞬間,裴念痛得感覺自己的手都像是燒著了一樣。

  但也沒辦法,他的傷口較深,光用碘伏的話,消毒不徹底,反而會使得手掌感染。

  撒上了藥粉,楚遙又幫他將傷口包了起來。

  裴念的兩隻手都被紗布纏繞了厚厚一層,好像是從法老墓穴裡跑出來的木乃伊一樣。

  「那我們繼續往下走,還是說,你們需要再休息一會兒?」裴念試探著問道。

  而楚遙利落地說道:「走吧。」

  留在這裡,反而會加劇那兩個人的心魔,還不如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

  「嗯,也是。」裴念點了點頭。

  再往下的台階,似乎都維持在了一米到一米之間的高度。

  雖說下去的時候有些麻煩,還得時刻注意著會不會扭傷腳踝,但還是比攀登要簡單一些的。

  隻是,一路上,幾乎沒有人說話,氣氛也已接近冰點。

  四個人都是各走各的,好似完全不認識一樣。

  裴念擡起頭向上看,已經看不到他們曾經暫住過的那間小屋了,而向下的通道仍是深得嚇人。

  這些階梯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不久後,他便知曉了答案。

  裴念走在最前方,他一停下腳步,其他人也都會跟著停下來。

  不過,小茹明顯還處於極度恐慌之中,陳隊長也是面色鐵青,看起來不願意說話。

  「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他猶豫著說道。

  這裡太暗了,即便帶了探照燈,也看不太明確。

  楚遙微微眯著眼,大概是再往下五階的位置,距離他們都快有上百米的距離了。

  隱約能看到一個東西,焦黑色,可能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形狀好似彎曲了的象棋棋子。

  又是青銅像嗎?

  這個問題剛一出現在楚遙的腦海,就被她否決了。

  從大小來看,青銅像都比普通人類高大的多,這個東西卻隻有人類的一半大小。

  而且,它並不像是個人形,更像是塊燒焦的木頭或是廢石之類的。

  「我先過去,你們站遠些,不要靠得太近。」

  話音剛落,他便匆匆走了過去,絲毫不顧及自己手上還有兩道猙獰可怖的傷口。

  不過,楚遙倒也沒有阻止他。

  因為那東西一看就是個死物,根本沒有什麼攻擊性。

  隻見裴念三步並作兩步得衝下了台階,他身體本就不錯,甚至從上一階往下跳都沒問題。

  到了那東西的附近,他謹慎地走到了它的背後,先是用登山杖戳了一下。

  見到那東西沒什麼反應後,裴念將匕首塞進袖口,又轉到了正面。

  隻見他一臉糾結地打量著它,像是在做一道非常難解開的數學難題似的。

  過了許久,裴念才向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那東西著實奇怪,楚遙走近以後,才發現它像是個蜷縮著的人形。

  或者說,是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頷首閉目的一位信徒。

  它朝著自己的正前方頂禮膜拜,表情莊重之中,又帶了幾絲恐懼。

  這就很不合理了,有誰會害怕自己朝拜的對象呢。

  不過,這個東西看起來並不像是人或是人類的屍體,它被做得太粗製濫造了,甚至連五官都很模糊。

  將他視作一位虔誠的信徒,有一半都是靠楚遙自己的想象力。

  「好奇怪的材質。」裴念吐槽道,「你見過用沙子燒玻璃的嗎?如果火候差一些,沒達到燒制玻璃的溫度,就會產生類似之中的廢品。」

  他還伸出手指摸了一下,粗糙得像是砂紙。

  裴念沒有看到,在他的身後,陳隊長的嘴唇囁嚅了一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但他始終沒有說出口,而裴念也將這個奇怪的雕像拋之腦後。

  「走吧,還不知道要走多遠呢,我的腿都有些痛了。」他用抱怨的語氣說著,臉上卻還是掛著明朗的笑容。

  又走了三階或是四階,下方出現了相同的雕像。

  不,還是有一點兒不一樣的,那就是雕像變得更精緻了。

  楚遙甚至能看得出,雕像身上穿著的是類似一件輕薄的長袍,而雕像的五官也生動了起來。

  裴念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這會兒看到第二個雕像,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厭惡感。

  當然,誰都沒有把雕像的事放在心上。

  他們幾乎沒看幾眼,就將雕像匆匆拋之了腦後。

  然而,第三個雕像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他臉上的皺紋、凸起的眼球以及手指上的汗毛都一清二楚,如果說第一個雕像是不入流的學徒雕刻的,這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大師的作品了。

  裴念卻發現,每當他看向雕像的面部,他的那種厭惡感就會變成反胃。

  怎麼會這樣?

  他轉頭看向楚遙,而楚遙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們、還是快點兒走吧。」他艱難地說道。

  裴念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速度有多快了。

  七分鐘後,新的雕像再次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如第一個那般漆黑,如第二個那般虔誠,如第三個那般細緻,這一次,雕像的眼神又變得如同活人一樣。

  每看它一次,它的表情似乎都會微微變動一下。

  但裴念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隻是一個死物,一座雕像罷了。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階梯竟然全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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