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內憂外患!
弘武五年七月初一,註定是載入本朝史冊的一天——
這一天,曾經的平虜大將軍、誠毅公羅靖成,舉旗反了!
羅靖成從北境帶走了願意追隨他而去的二萬兵馬,導緻定州大亂,東韃靼趁機突襲定州,哈察瓦剌等部亦紛紛加入這場叛亂,定州徹底失守!
更令人震驚的是,西地三州:陝州川州沙州紛紛聲援羅靖成,這也意味著西地三州,叛變了!
消息傳來,震驚朝野!
半夜裡,京城聞訊迅速戒嚴,京中百官府邸全部被禦林軍包圍,羅府一家老小,連帶旁支連夜抓拿下獄!
「外頭何事如此喧嘩?」
壽安宮裡,慈安太後還在病中,睡得昏昏沉沉間聽到外頭的動靜,已經起身。
隻見桂嬤嬤持燈匆匆入內,聲音急切:「太後,不好了,羅大將軍,反了!」
慈安太後聞言大驚失色,頓時喘咳不止。
她飛快抓住了桂嬤嬤的手臂,眸光驟厲:「給哀家更衣,哀家要去乾清宮!」
「哇哇哇……」
永寧宮裡,四公主不知為何突然哭鬧起來,奶娘抱著四公主在哄,要給她餵奶,可是四公主喝了奶,又吐了。
徐玉寧聽到偏殿的動靜匆匆起身,將四公主接過來,抱到自己懷裡輕輕搖著:「曦兒不哭不哭哦……」
外頭燈火忽地亮了起來,孩子的哭聲,加上外頭紛沓的腳步聲,令人心頭跟著發沉。
徐玉寧正打算喊琥珀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那邊小福子神色匆匆進來了:「娘娘,不好了!」
外頭的腳步聲不是往永寧宮來的,而是往建安宮而去——
「不、不可能!」
建安宮裡,皇貴妃得知羅靖成謀反的消息,整個人都僵住了,失聲尖叫起來,「哥哥怎麼可能謀反?!休得胡言亂語!」
她話音未落,禦前侍衛副統領秦錚已經帶人將建安宮看守起來了!
皇貴妃扶著芳蕊的手走出去,外頭侍衛舉著火把,將建安宮照得如同白晝!
顧容華與皇貴妃同住一宮,聽到動靜也推門而出,見此情形,臉上皿色盡褪。
皇貴妃站在台階上,微擡著下巴,咬著牙看著秦錚走進來,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秦錚抱拳,神色肅穆,聲音在這夜裡一字一句炸了起來:「皇貴妃娘娘,屬下得罪了!皇上有旨,即日起,建安宮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這是,囚禁!
「狗奴才!」皇貴妃面容猙獰,一把甩開芳蕊的手從台階上疾步而下,走到秦錚面前,揚手「啪」一聲,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她厲聲道:「本宮現在要去見皇上!」
秦錚被打得嘴角溢了皿跡,卻一動不動,朝皇貴妃告罪之後,霍然一轉身,領人走出去,手臂重重往下一按:「閉宮門!」
身後傳來皇貴妃憤怒的聲音:「你敢!」
隨著聲音落下,宮門當即被閉,皇貴妃身子一軟,眼前一黑,仰頭倒了下去!
今晚入睡前,她還想著怎麼對付徐玉寧,可是在這件事面前,她以往的那些小心思以及算計,顯得無比可笑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乾清宮燈火通明,幾位閣老、兵部尚書、兵部左右侍郎、承國公以及端王,披星進宮。
皇上震怒,連夜發數道聖旨,命河州總兵、江南總督、雲貴總督聯合發兵圍剿叛黨。
次日天明,羅靖成在西地發了一封驚天動地的檄文,以告天下人——
檄文寫道:弘武帝失德,殺兄弒父囚母奪兄妻,乃天理不容之人,其得位不正,遭天譴之,使民不聊生;
今誠毅公已找到先太子遺孤,盼天下人隨他一道迎皇太孫歸位,撥亂反正,光復正統,匡扶正義,誅邪佞,除奸惡!
此檄文一出,天下莫不嘩然。
弘武二年年末,先太子叛黨皆伏誅,皇孫蕭元祚亦難逃一死,哪來的先太子遺孤?
其實先太子遺孤是否真的在世,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出師有名」!
而這個憑空出現的「先太子遺孤」,隻是羅靖成舉旗謀反的旗子罷了!
弘武二年抓拿先太子叛黨時,慈寧太後曾親筆手書,言蕭元祚亡於東宮,民間凡舉皇太孫之名謀逆者,皆是假冒,
這封手書,朝廷再次派人傳往西地,加印張帖於各城各州衙門,並派人告知百姓,莫受矇騙。
而羅靖成所尋到的先太子遺孤蕭元祚,是個八九歲大的少年,其容貌,竟與死去的先太子,有八分相似!
一時眾說紛紜。
軍報情報,接連不斷傳入京城,蕭奪已三天三夜沒合眼。
「西地那邊,如何了?!」
西地的情報再次傳來,羅靖成這次之所以能這麼快起事,原來是因為呂盛梁逃到了西地!
呂盛梁奉羅靖成之命,在西地聯繫羅靖成的黨羽及舊部,並且在民間找到了一個容貌俏似先太子的男孩,隻等羅靖成一反,直接在西地舉旗響應!
這場叛亂來得又快又猛,也是羅靖成給自己早早安排好的一條後路!
攘外必先安內,短短數日,朝廷軍便與叛軍交手數次,各有勝負。
羅靖成在西地經營多年,其戰功赫赫,軍事手段了得,朝廷軍數次圍剿不能成功。
加之東韃靼與哈察瓦剌各部,在北境來勢洶洶,一時間,朝野人心惶惶。
徐玉寧再也按捺不住,往乾清宮去,一見到蕭奪,眼眶一紅,當即撲上去緊緊抱住了他:「皇上。」
她想幫他!可她又不知從何幫起。
相比徐玉寧的不安,蕭奪竟出人意料地平靜,伸手將她從懷中扶正,摸了摸她的臉,「別怕。」
他定定地看著徐玉寧,目光出奇的堅定。
忽道:「……朕要讓咱們承兒和曦兒,做這個世上最幸福的皇子和公主,一定不讓他們受半點苦楚。」
這話的意思是,他絕不會讓山河陷入風雨飄搖之中,亦絕不會做亡國之君!
讓人送走徐玉寧,蕭奪當即動身去了壽安宮。
他掀袍,鄭重地朝慈安太後直直跪了下去:「母後……」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慈安太後便咳得皿色上了臉,伸出手指著他,陡然喝道:「你給哀家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