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不好意思,本宮才是皇帝白月光

第37章 氅衣

  

  看著那道紫色的身影翩然而至,徐玉寧神情卻一下子恍惚起來。

  康福祿跟在蕭奪的身側,嘴裡直呼:「皇上,您慢點、慢點……」

  在蕭奪一腳跨進院子的時候,眾人呼啦啦跪了一地,聲音震天:「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如同洪鐘般響亮,震碎長空。

  六年未見。

  徐玉寧都快要不記得蕭奪長什麼樣子了,直到他人走到台階下,記憶中那個模糊的臉才與眼前的人重疊起來。

  天家皇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英俊不凡。先太子蕭行如是,蕭奪亦不遑多讓。

  先太子蕭行文採風流,性情仁善,堪稱如玉翩翩佳公子;

  而眼前這位,與先太子相比,他身量欣長,體格壯碩,因為小小年紀便入軍中磨練,身上透著一股武人特有的英武霸氣,以及上位者的壓迫感。

  徐玉寧站在台階上,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尊沒有生氣的冰雕,完全忘記了行禮一事,目光隻怔怔地落在那張剛毅鋒利的臉上。

  蕭奪背著手,嘴角微抿,一雙銳利的眸子赤裸裸地落在她的臉上,許是因為夜色的陰沉,院內撲騰的火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片陰翳,顯示著這位新帝的不悅。

  盈袖閣的一眾人為了救火,現下個個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徐玉寧也不例外。

  她半夜被珍珠「叫醒」,內裡穿著的還是一身白色的寢衣,外頭隻披了一件薄薄的粉色披風,因為舀水救火,身上衣服濕了一大半,落了一身灰,臉上也還有沒來得及擦拭的臟污,一頭烏黑長發披在腰側,襯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看著無端柔弱。

  他一出現在這裡,彷彿將濃重的夜色硬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

  徐玉寧清亮的眸子微微瞪大了一些,雙手放在小肚子上微微絞著,甚至忘了行禮。

  對於蕭奪來說,兩人隻是僅僅短短半個多月未見;可對於死過一次的徐玉寧來說,兩人其實已經是六年未見了。

  故人相見,猝不及防。

  一眾人伏跪在地,隻餘兩個主子面對面站著。

  一個站在台階之上,一個站在台階之下,遙遙相望。

  良久無人敢出聲,康福祿硬著頭皮小聲吱了一下:「小主……」

  徐玉寧如被針刺,身體微微一顫,麻木地僵著身體盈盈屈膝行禮,可喉嚨卻如刀割,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隻能深深地低下頭去。

  一院寂靜,隻餘風聲陣陣,眾人呼吸猝然繃緊。

  看著面前的女子,蕭奪背在身後的手握成拳頭,青筋隱隱暴起,指骨甚至發出了微不可察的咯咯聲。

  他因一時情急趕到此處,一站到這裡,看到她沒事,往事湧上心頭,一腔滾燙熱皿溫度驟降,全身發寒。

  她拒絕的,是一個帝王的愛意!

  蕭奪怎麼可能不憤怒?有時,他真恨不得殺了她!

  徐玉寧低著頭,喉嚨彷彿像一雙無形的手扼住,頭頂發麻,後背如同拉滿的弓綳得死緊。

  她雖然設下了這個局,可從來沒有想過,蕭奪會親自前來。

  前世,她一入盈袖閣,兩人即恩斷義絕,再沒見過面。

  他今夜,為什麼會來?!

  徐玉寧茫然無措至極,忽聽頭頂呼啦一響,一件帶著體溫的氅衣從頭頂罩下。

  下一秒,她被人攔腰抱起,落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徐玉寧呆愣到沒有了反應,隻因為慣性下意識伸出手指揪住了他的衣襟,紫色的氅衣包裹下,她甚至都看不見蕭奪是何表情。

  蕭奪抱著她快步朝正屋走去,一腳踢開房門,抱著她入了內室。

  康福祿連忙起身追上去,路過台階看到珍珠還跪在一旁,恨鐵不成鋼:「哎喲,還愣著作甚?還不快跟上伺候!!」

  主子跟前,當然是珍珠和瑪瑙這樣的兩個大宮女才有資格上前服侍。

  見珍珠和瑪瑙被嚇愣了,跪在一側的常嬤嬤身為宮中老人,很有眼力見地催了兩人一把:「快去!」

  珍珠和瑪瑙這才手忙腳亂起身跟著康福祿屁股後面進去了。

  屋內。

  蕭奪抱著徐玉寧進了內室,一路走來,兩人呼吸沉重。

  雖然氅衣罩著,徐玉寧仍是全身發僵,等身體落入柔軟的錦被裡,徐玉寧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蕭奪坐在床沿,一隻大手揪住了罩在她身上的氅衣,而裡頭的徐玉寧也閉著眼睛伸手緊緊揪住了氅衣的一角,彷彿手裡抓著的那一點點衣角,就是唯一的浮木一般。

  彼此的呼吸隔著一件不算厚重的衣服,在這安靜的撥步床內響起,清晰可聞;而他灼熱的體溫更是透過衣服傳過來,燙得她肌膚髮麻。

  僵持半晌,卻是蕭奪移開了手,猛然轉身離去!

  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徐玉寧心臟似停跳了一拍,她茫然地拉下氅衣,隻看到珠簾晃動中,一個離去的高大背影。

  徐玉寧覺得眼睛發酸,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一臉的淚意。

  片刻後,珍珠和瑪瑙進來了,紛紛撲到床沿,一臉擔憂地看著徐玉寧:「小主,您還好嗎?」

  她們知道,徐玉寧心中隻有先太子,無法接受皇上的情意,如果皇上要強迫徐玉寧,誰能阻攔?

  主子心裡的苦,她們全都知道。

  徐玉寧緊緊揪著身上的氅衣,手指掙得發白。

  瑪瑙不忍心,岔開話題:「小主,奴婢先服侍您梳洗。」

  徐玉寧現下儀容不整,身上衣裳又濕了一半,瑪瑙擔心她這麼睡著會著涼,隻能勸著。

  徐玉寧緩緩轉過頭來,聲音有些啞:「好。」

  瑪瑙伸手去拿罩在她身上的氅衣,才發現這竟然是綉有五爪金龍的氅衣,頓時嚇了一大跳。

  雖說是皇上的常服,但這也是僭越了。

  瑪瑙捧著那件氅衣沒了主意:「小主?」

  徐玉寧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才反應過來,剛剛一眾人都跪著,應該沒有人瞧見。

  「好生放著。」她問瑪瑙,「……皇上,走了嗎?」

  瑪瑙搖頭:「還在外頭。」

  徐玉寧積攢了一點力氣,趕緊讓她們服侍自己梳洗。

  重新梳妝更衣的時候,徐玉寧目光落在架子上掛著的那件紫色五爪金龍氅衣上,心臟如同針刺般密紮的難受。

  他是蕭行的皇弟,是她的小叔子,現在卻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這種身份的轉變,就像一道刺始終梗在徐玉寧的心頭上,讓她無法把他當成丈夫來看。

  但是他既然來了,她也不願再像前世那樣把兩人的關係繼續搞僵。

  在這後宮中,還有誰的庇護,比皇上的庇護來得更穩妥呢?

  隻需他時不時移一點點關注到盈袖閣,就可以保盈袖閣眾人平安,這才是徐玉寧想要的。

  正當徐玉寧想得入神時,外頭傳來響亮的傳唱,再次打破了盈袖閣的寧靜:

  「皇後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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