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5章 顧近舟105(相見)
說到“投胎”二字,顧近舟無端地想起國煦。
若沒有顔青妤,他日後遇到白忱雪,應該會喜歡上她,畢竟他本能喜歡的就是柔弱型。
如果是那樣,即使前世記憶複蘇,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更不會将楚帆牽扯進來。
他将手臂伸到顔青妤頸下,摟着她。
感情這東西,時間很重要。
當然這個豬變的女人,也有她的可愛之處。
他将臉湊到她的臉上,低聲喚道:“豬。”
顔青妤睡夢中皺了皺鼻子,不知是讨厭這個昵稱,還是傷口疼?
顧近舟親了親她的鼻子。
次日清早,顔青妤醒來,看到自己半趴在顧近舟懷裡,頸下枕着他的手臂。
心中防線一下子繃緊,顔青妤大叫:“顧……”
未喊完,又咽了下去。
臭小子大半夜飛去洛市找她,親自駕乘直升機把她送到醫院,幫她處理傷口,肯定累狠了,讓他多睡會兒吧。
後背傷口疼得厲害。
她強忍着,一動不動,悄悄打量顧近舟。
臭小子脾氣很差,但是五官真不是吹的,配得上“神顔”二字,玉面劍眉,眉毛筆直英挺,長将至鬓,睡着了眉宇間仍是一股傲氣。
他眉骨高,顯得眼窩格外深邃,雙眼皮折痕很明顯,睫毛亦是又濃又黑,比她的還長。
鼻子又長又高,高得離譜,嘴唇弧度漂亮得讓人想親。
她應該是遺傳了母親的顔控,所以才對這小子一見鐘情。
哪怕受夠了他的臭脾氣,哪怕被青回用毒蛇恐吓全家,被元伯君威懾,仍是喜歡到難以自拔。
顔青妤暗自納悶,到底上輩子欠了他點啥?
這輩子要拿命去喜歡他?
他和顧楚帆一模一樣的面孔,兩年前蘇婳讓她和兄弟倆相親。
如果當初她喜歡上顧楚帆,大家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頸下枕着的手臂突然收緊,搭在她腰上的手臂也收緊,顔青妤察覺自己的身體被兩隻手臂控制着朝顧近舟身體裡嵌。
可他眼睛卻沒睜。
顔青妤忍不住說:“小子,醒了就是醒了,别裝睡。”
顧近舟雙眸仍然不睜,口中道:“豬。”
顔青妤生氣了,“你才是豬!”
“昨晚我就出去了幾分鐘,回來你睡得比豬還沉。幸好我回來得快,若進來個陌生男人,你不得吃虧?”
顔青妤剛想怼他,突覺異常……
她的臉噌了一下紅到了耳朵根。
她低聲道:“顧近舟,你耍流氓!”
顧近舟手從她的腰劃到她的臀上,握了一把說:“正常現象,男人早上都會這樣。”
顔青妤隻覺得他握的那一把,像水龍頭開關一樣,瞬間将她心中的潮水打開了,有什麼東西嘩啦一下湧出來。
她臉臊得更紅,像紅蘋果,小聲說:“顧近舟,你不要臉!你昨晚沒對我做什麼吧?”
顧近舟閉着眸子道:“都做了。”
顔青妤咬牙罵他:“禽獸!”
顧近舟想,他若真是禽獸,她今天就沒有力氣罵他了。
他是禽獸不如。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她臊得通紅的臉,睡得亂糟糟的頭發,一雙漂亮的杏眼眼角卻糊着一坨眼屎,黃黃的,幹幹的。
他歎了口氣,這個江南美人,上輩子怕不隻是豬,還是隻公的。
他掀開被子下床,将陪護床推到原處,接着走進衛生間。
身體原因,他走路姿勢有些不利索。
進去沖了個涼水澡,刷牙洗臉,他神清氣爽地端着盆走出來,将盆中濕毛巾擰幹,幫顔青妤擦眼角的眼屎,擦臉擦嘴,擦手。
邊擦邊想,等會兒得幫她洗個頭。
頭發都有味了。
他潔癖這麼重的人,居然找了頭豬,偏偏還寶貝得不行。
擦完,他轉身進了衛生間,取來牙杯牙刷和牙膏,幫她刷牙。
第一次幫人刷牙,顧近舟不太熟練,弄得顔青妤滿嘴泡沫,把她的牙龈戳得都疼了。
顔青妤含糊地抗議:“我自己來!”
顧近舟吓唬她:“你後背有傷,不能亂動,動作幅度過大,會把縫的線撐開,到時還得再縫一遍,并且會留下疤痕。”
顔青妤不敢動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臉,任由他拿着牙刷在她嘴裡戳。
戳完,他拿起濕毛巾幫她擦了擦嘴角的牙膏沫。
顔青妤若有所思,“這情景似曾相識,我好像也幫你刷過牙,不知是夢裡,還是上輩子?”
顧近舟唇角勾起,俊挺的眸子浮現出戲谑的笑,“不可能。你邋遢又愛睡,上輩子肯定是隻豬,豬是不能幫人刷牙的。”
顔青妤伸手去打他。
顧近舟迅速握住她的手,“别亂動,會掙開傷口。”
顔青妤隻得拿眼狠狠瞪他。
顧近舟伸手撫摸她俏麗的杏眼,“眼睛瞪得這麼大,像極了豬眼。”
顔青妤氣得閉上眼睛。
顧近舟捏捏她臉頰的肉,“肉嘟嘟的,像極了豬臉。”
顔青妤氣得兇口起伏。
顧纖雲立在門外,想進來,怕打擾他們,便站在門外聽了會兒。
原以為大兒子有所長進,沒想到臭小子又開始過分了。
哪有把女人比作豬的?
顔青妤雖不像蘇驚語那般仙氣飄飄,但也稱得上沉魚落雁的美人,又被江南的水土養得白白俏俏,且是書香門第,天生一股子清婉娴雅的書卷氣,怎麼着都和豬挂不上鈎。
顧近舟已經察覺門外有人,頭也不回道:“媽,别偷聽了,想聽進來聽。”
顧纖雲臉噌地一熱。
顧近舟起身,身形一閃,來到門口,擰開門鎖。
顧纖雲走進來,手中拎着好幾個精緻的食盒,另一隻手抱着一束花。
她将花放到窗台,将手中食盒放到床頭櫃上,對顔青妤說:“青妤,我喂你吃飯。舟舟說話氣人,你别往心裡去。下次他再氣你,你直接扇他的嘴。他若不服,你讓他來找我,或者找他師公。”
顔青妤急忙笑着說:“沒事,近舟很會照顧人,他在跟我開玩笑呢,我不生氣,真的一點都不生氣。”
顧纖雲道:“國煦的意識在他身上時,這孩子特别懂事。國煦的意識一走,他就……”
顔青妤早就察覺出來了。
國煦的魂識在的時候,顧近舟心思細膩敏感,情感豐富。
國煦的殘魂一走,他就好像缺了點什麼,缺點柔軟,缺點同理心,缺點共情力。
正想着,門外驟然傳來敲門聲。
顧近舟道:“請進。”
門推開,進來的是顔父和顔母。
顔母滿臉焦急跑到顔青妤病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疼地問:“小妤,你傷到哪了?傷得重不重?受傷了,為什麼不給我們打電話?要不是我有個老同學在這裡上班,我都不知道你受傷了!”
顔青妤急忙出聲安慰她。
顔父則看向顧纖雲,禮貌地問:“你就是近舟的媽媽吧?”
顧纖雲道:“對,我是。”
顔父神色凝重,“你好,近舟媽媽,咱們能出去好好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