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曲子晉所說,七皇子妃謝南栀絕對是個在京城之中手眼遮天的人物,心機城府深不可測,若是能與她沒有交集,便是最好。
心中想着這些,楚堯已經有了後退的念頭,但面前這女子巧笑倩兮地模樣又讓他不忍離開,倒不是因為旁地,實在是他聽說,眼前這位七皇子妃謝南栀更是太子慕雲宸求而不得之人。
婉婷心儀太子,太子卻對眼前的謝南栀情有獨鐘。
當然,若不是謝南栀地存在,恐怕他這輩子都與婉婷不會有些什麼。
是以,楚堯對于謝南栀地心情真是頗為複雜,加上他不是善言善令之人,楚堯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謝南栀。
而與此同時,謝南栀也在上下瞧着楚堯,平心而論,這位狀元郎的當真不失為個豐神俊朗般的美人。
也不怪曲婉婷能被他打動。
見他目光警惕盯着她,謝南栀輕輕笑開,善意詢問道:“可是曲子晉與你說起我什麼了?他那人,向來會危言聳聽。”
楚堯沒有做聲,謝南栀也不在意,自顧自道:“方才楚大人說,今日你我在這遇上是巧合,殊不知在本皇妃眼中,你我今日之相遇,并非巧合。”
聞言,楚堯心中竟然出奇的有一股子可怖的想法,額角開始滲出冷汗,脊背卻是覺得陣陣發寒,他在畏懼面前這個笑意吟吟的七皇子妃,謝南栀!
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楚堯滿心不可置信,但事情不容他反駁什麼,他自己也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自己對于謝南栀的畏懼。
明明沒有發生什麼……
楚堯勉力支撐之時,謝南栀站起身來,與楚堯兩相對視,又是微微一笑:“今日,本皇妃再次恭候楚大人許久了,就是因為本皇妃知道楚大人平日沒事便會來一覽芳華,當然,本皇妃還知道點别的。”
她意有所指,楚堯一顆星狂跳不止,擡眸望向花枝,卻見花枝比他更加茫然。
心下疑慮稍稍打消,楚堯硬着頭皮詢問:“不知王妃尋在下想要說些什麼?”
謝南栀瞧向花枝:“深更半夜的,若是叫旁人瞧見本皇妃與楚大人在一處,怕是要說不清楚了,不知一攬芳華可有什麼地方方便密談?”
楚堯跟着望向花枝,花枝為兩人引路,帶到一處幽僻之地,方才先一步退下,屋子内隻有楚堯和謝南栀兩人。
謝南栀略一回頭,瞧見與她拉開幾乎整個屋子距離的楚堯,不由得輕笑起來:“以往的時候,本皇妃從來都沒有想到,太子妃娘娘那樣聰敏的人竟然會走上這樣的路。”
當即,楚堯躁動的心不斷下沉:“七皇子妃娘娘這是什麼也是?”
他開口質問,謝南栀卻依舊是輕松的表情:“何必如此緊張,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本皇子妃都知道了,不是麼?便是楚大人現在矢口否認也沒有什麼用處呢。”
楚堯渾身發寒,緊抿着唇瓣,瞧着是在極力隐忍。
“何必如此為難自己呢?楚大人?”
謝南栀開口勸慰:“事實上,本皇妃早已知曉此事,但是本皇妃一直未曾提起,太子妃那樣的可憐人兒,本皇妃也是極為惋惜的。”
她惋惜曲婉婷?
楚堯冷笑開口,沒有兜圈子,他選擇單刀直入:“不知七皇子妃娘娘今日找到在下,所為何事?”
經曆過太子一派和七皇子一派在朝堂上殊死搏鬥的楚堯,早已不是參加科舉時的單純之人,現在細細想想,他便想通了許多關節——其中最為明顯,大抵就是他一介寒門出身,晉升的速度比曲子晉這等高門貴子,京中成名已久的謀士還有快,這一點本身就存在疑慮。
隻是他一直未曾注意,現在想想,才覺得細思極恐。
楚堯的臉色再不斷變化,謝南栀等到楚堯面容停在蒼白之時,才饒有興緻的開口道:“聽說近來楚大人在主持科考?”
“……是。”楚堯接話,面上滿是視死如歸。
這幅模樣逗得謝南栀輕笑起來,她笑眯眯道:“楚大人這一身功名,好歹也有本皇妃的功勞,如今楚大人倒是将本皇妃撇得徹底,一點小忙都不願意相幫?”
“在下不敢。”
楚堯垂首答道。
他确實不敢,現在他基本已經可以确定,謝南栀此人有多恐怖,更能确定謝南栀當真知道他與曲婉婷的事情。
與太子妃私通,混淆皇家皿脈。
不論哪一條,隻要暴露出來,都足夠他和曲婉婷兩人去地獄走上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