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這聲音落下的瞬間,整座空曠的大殿之内,一陣恐怖到極緻的壓力蓦然彌漫了開來。
林君河隻覺得身體一沉,就好似背上多了一座無形的大山般,幾乎要将他的周身骨骼都給壓碎。
就連地面都在此刻微微塌陷了下去。
他面色一凝,心念微動之下,九龍鼎頓時出現在了頭頂之上。
金色光輝朝着四周灑落開去,帶着磅礴之勢,開始抵抗起了四周的壓力。
那名男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九龍鼎,随即冷哼一聲,隔空對着那大鼎一指點出。
虛空之中,一道波紋迅速彌漫開去,轉眼便落到了鼎上。
铮!
一道震耳欲聾的金屬交擊聲傳了出來,整座九龍鼎都在此時劇烈的顫動着,鼎身之上金芒大盛,更是一個金色符文顯化而出。
隻一擊,就将九龍鼎給轟入了防禦狀态。
林君河的神色越發凝重了起來,雙眼死死的盯着那名男子,周身靈力都在此刻彙聚到了手臂之上。
黑霧翻滾的百鬼劍上,雷霆與火焰交相缭繞而出。
那名中年男子有些詫異的看了林君河一眼,随即又贊賞地點了點頭。
“不錯,你的确比那個廢物強了很多,若是能一路成長下去,日後的成就必将遠超過他。
”
“人類,本尊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臣服于我,從今往後,神道教将為你所用,隻要你助本尊完成複仇,滅了妖鬼道,到那時,無論你想要什麼,本尊都可以允諾于你。
”
男子面色冷漠的開口,但隻要細心留意,便能發現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極細微的波動。
林君河挑了挑眉,并沒有一口回絕,反而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他察覺到了一些與自己所料不同的細節。
妖鬼道,複仇?
他确信自己的感知不會出錯,眼前這人應該就是妖鬼道的第一柱妖神才是。
身為第一柱妖神,還要找妖鬼道複仇?
隻短暫的思量了片刻,他的腦海中很快便浮現出了一些東西。
在他當日從那些妖神柱内吸收力量之時,第一妖神柱内曾彌漫出了一道氣息,中斷了他的吸收,如若不然,此時的他應該已經踏入了化神境才是。
在當時,他甚至還感覺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窺視着自己。
顯然,這其中必然有着什麼自己不清楚的隐秘。
林君河隻短暫的思索了片刻後,随即便将這些想法驅逐出了腦海。
關于這些隐秘,他并不想知道,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抓緊解決眼前的這個禍根,然後帶着小仙回華夏。
想到這裡,林君河也沒了與男子繼續閑談的興緻,心念微動之下,整個人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待到再次出現時,已然到了那男子的後方。
缭繞在他周身的黑霧頓時大盛,将半個大殿内籠罩其中。
鬼魂哭嚎之聲四起,濃密黑霧之中,雷霆與火光不斷閃爍,爆發出駭人心神的力量,幾乎屏蔽了一切感知。
林君河身在黑霧中心處,閃爍着淡淡紅光的百鬼劍當空劈下。
直至此時,那名中年男子也有些坐不住了,從寶座上站了起來,随即猛的轉身朝着側面一拳轟出。
龐大至極的力量瞬間彙聚于其拳上,将四周的黑霧都震得潰散了開去。
拳劍相交,竟是爆發出了一陣金屬交擊的聲音。
男子的手臂之上,一層細密的黑色鱗片一閃而逝。
轟!
一陣恐怖的沖擊波蔓延開來,頃刻間便将林君河震得倒退了十數米之遠。
隻不過,這一次,那名中年男子顯然也不是很輕松,身形連着倒退了數步後,這才逐漸穩定下來。
“人類,你找死!
”
男子的面色陰沉了下來,沉聲開口,身上的氣勢也在此時開始逐漸顯露了出來,節節攀升。
事實上,不管是神道教的毀滅,還是新佐的隕落,他都全不在意。
對他而言,這些都不過是棋子罷了,隻需費些時間,找到合适的人後便能重新培養出來。
而最合适的人選,莫過于眼前的林君河。
這也是他放任林君河進入這座宮殿,并且一直沒有對其出手的真正原因。
隻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即便他已經顯露出了自己的實力,對方卻依舊沒有半點臣服的打算。
甚至連條件都不提,一心隻想與他為敵。
對他而言,這無異于是在挑釁。
挑釁他的威嚴!
男子冷哼一聲,身上氣勢不斷瘋漲。
整座宮殿都在此時顫動了起來。
隻不過,還沒等到他出手,穩定住身形的林君河便對着他所在的位置隔空一抓。
霎時間,大殿之内憑空出現了一陣沉悶的隆隆聲響。
密集的雷霆陡然自虛空中湧出,化作一條巨大的雷龍朝着男子纏繞而去。
與此同時,九龍鼎也閃爍到了那男子的頭頂上方。
“鎮!
”
林君河冷喝一聲,鼎身之上頓時灑落下了萬丈金芒,一股巍然之勢彌漫而出。
砰!
男子的雙腳竟是在此刻陷入了金屬般的地面之内,身軀都微微躬了起來。
隻不過,這種情況隻維持了極短的一瞬,很快,他便再次直起了身子,眼中滿是惱怒之色。
林君河自然不會理會他的神色,趁着雷龍徹底将其籠罩,他當即拎着百鬼劍沖了過來。
劍柄之上,紅芒閃耀不止。
這是殺招。
他很清楚眼前之人的強大,自然也不會疏忽輕敵,要在第一時間将其滅殺,以免多生事端。
事實上,他的這套準備的确很充分。
在雷龍與九龍鼎的雙重鎮壓之下,即便男子實力極強,一時間也無法快速脫身。
隻是一個眨眼的時間,百鬼劍便到了。
黑光一閃而逝,精準無誤的從男子脖頸間劃過。
後者的身形在此刻明顯的僵直了片刻,随後,一抹漆黑之色便迅速在他脖頸間蔓延開來,看上去很是詭異。
那是男子的皿液。
他受傷了,隻不過,傷口很有限。
林君河皺了皺眉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般,身形急速倒退開去。
下一刻,在他凝重的目光中,那名中年的男子的身形竟是蓦然爆裂了開來。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體内鑽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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