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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返程的飛機上，林楠、劉藝菲幾人難免聊起了《流浪地球》昨天的日票房。
昨天是12号，大年初八，是春節檔的第八天，也是絕大多數人在春節長假後上班的第一天。
毫無疑問，《流浪地球》的日票房果然出現了暴跌的情況，它從11号的4.88億驟降至3.1億，跌幅甚至已經超過了36%。
“唉~~，不出意外的話，日票房這就正式開始走下坡路了；而且一定會是加速下滑，很難再像春節長假期間那樣穩定。”
“哥，差不多得了，你這顯擺的口吻要是被同檔期其他那些出品方、制片方聽到，你信不信，他們能撲上來跟你拼命！”舒倡白眼兒一翻，頗為嫌棄地吐槽道。
同檔期其他電影，除《飛馳人生》還有5713萬的日收外，其他影片基本全部陣亡。即便還沒死的，也隻剩下半口氣吊着了。
“倡倡說的對，一會兒落地出機場後，要是真被媒體給堵住了，你說話可千萬低調點兒。咱們悶聲發大财就好，嘿嘿。”
劉藝菲笑嘻嘻地提醒林楠，她昨晚就跟林楠讨論過《流浪地球》的票房趨勢了，50億的保底總票房已經完全是囊中之物。
“那前提是他們不追問我對春節檔的看法。”林楠笑着半躺在座位上。
他完全可以預見，等一會兒下了飛機後，大家夥兒絕對會被一群娛記狗仔們團團圍住，寸步難行。
因為滿打滿算下來，他和劉藝菲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内地公衆場合出現過了，至少半年以上吧？
而春節檔《流浪地球》的摧枯拉朽，再加上《花木蘭》于昨天下午殺青的消息也傳遍了全網，甚至外網和好萊塢那邊都在報道……
所以這會兒他們兩個人無疑就是所有媒體眼中的“頭号通緝人員”，是被圍追堵截的第一目标。
“鹿涵這也太慘了。從昨天下午開始，網上就出現了大量黑他的通稿，自媒體和水軍賬号簡直多得數不過來。
今天上午再看這架勢，顯然是更加變本加厲了，要把人往死裡整的節奏啊。”突然，柳妍唏噓了起來。她剛剛一直都在邊刷新聞，邊聽林楠幾人閑聊呢。
“《上海堡壘》的黑鍋？”舒倡半知半解地問了句，她今早出發的時候無意間瞥了一眼熱搜，但沒仔細看。
“嗯，造成《上海堡壘》史詩級爛片和巨大虧損的所有原因和責任，全都被加諸在了他身上。”柳妍點了點頭。
“好家夥，那确實是挺慘啊！這種帽子都能扣？”
“你半隻腳也在媒體行業，你覺得呢？”林楠插了一句，表情玩味地看向柳妍。
“要麼是圈裡哪個跟他在同一賽道存在競争關系的頂流明星幹的，然後其他頂流藝人或其背後的公司趁機再次推波助瀾、落井下石……畢竟每少一個頂流，就會空出大把資源麼；
要麼就是《上海堡壘》劇組那邊有人在找背鍋的，因為現在關于《上海堡壘》這部大制作電影的所有污點，已經很成功地全部扣在了鹿涵頭上，而其他人卻幾乎全都完美隐身……
但最怕的還要屬這兩種情況同時存在，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加一的效果就會遠遠大于二，這一次真有可能會搞死鹿涵……”
柳妍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光線内部某些人做局，派去采訪陳恺歌的小菜鳥了。
這麼多年見多了圈裡的爾虞我詐和各種見不得光的事情，如今她俨然成長了太多太多，分析得頭頭是道。
林楠幾人沒有再繼續聊這個話題，因為飛機廣播系統已經在提醒，本次航班即将降落首都機場。
……
機場外，已獲悉林楠一行人具體航班信息的娛記們可謂是枕戈待旦；
各家媒體所有狗仔全守在出口處四周，目不轉睛地盯梢，甚至還有“斥候”早早混進了機場内偵查……
“這是又在蹲哪個頂流？或者大明星？”來來往往的人瞅着這些拿着簡易拍攝設備和麥克風的狗仔，完全見怪不怪，還議論了起來。
“不知道呀，總不能是鹿涵吧？他可是刷屏了全網呢，哈哈……”
“我倒希望是翟天林，這狗東西害人不淺，我導師已經通知我重寫論文……”
“那你确實挺慘。”
“我嘞個去，真是大咖！”
“快快快，劉藝菲、舒倡、柳妍，還有林楠導演……咱們也湊上去……”
雖然一早就有心理準備，可看到這烏泱泱的記者大軍，林楠幾人還是有些瞠目。
雖然随行助理及保镖們已經在盡力攔着、拼命開道了，但還是顯得力不從心，擋不住這些娛記們對業績的渴望和憧憬。
“林導，公司接機的車隊在那邊。”林楠的助理指着右前方的方向，彙報道。
“那就告訴他們，可以去那邊聊幾句。”躲是肯定躲不掉的，林楠、劉藝菲幾人從始至終都知道。
十分鐘後，一行人才挪動到了林楠指定的位置。
看着裡三層外三層的記者，以及更外圍密密麻麻湊熱鬧的路人，還有那舉起來的多不勝數的手機，林楠幾人可謂是哭笑不得。
“看你們這陣仗，今天不問上幾十個問題是不準備放我們回家了是吧？”
“林導，這可是你說的啊。”
“沒毛病，哈哈……”
“林導，您上次公開露面可都是大半年以前的事情了。具體有多久了，我們這會兒一時間還有點想不起來……”
“那就趕緊的吧，我給你們方便，你們也給我方便。我和劉制片急着回家躺平呢。”
林楠笑着打趣。劉藝菲亦是點頭，玩笑道：“别耽擱了柳妍的時間。”
“林導，首先祝賀《花木蘭》圓滿殺青。目前有沒有檔期上的意向呢？準備什麼時候公映？”娛記們也是不浪費時間，當即井然有序的開始發問了。
“目前還沒考慮檔期，到時候迪士尼那邊會官宣的。”
“林導，《流浪地球》今天必然可以破40億總票房。您對這部電影的期望，有沒有再次拔高呢？之前在首映禮上的意思是保50億，沖60億……”
“期望不變，我不是那種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
“林導，您也是電影學院的教授，那請問您對表演學院出現的嚴重學術不端這件事情怎麼看？”
果然，這個絕殺的問題還是來了。
一瞬間，林楠和劉藝菲都忍不住互相望了彼此一眼。舒倡、柳妍俱是屏住呼吸，神情嚴謹。
“你們最好是等官方的通報，不是已經介入了麼？在通報正式出來前，像我這種公衆人物公開講這個事情，純粹就是添亂。
一旦我說了什麼，你們中的部分人絕對會進行一些添油加醋的‘解讀’，然後發出去帶節奏，攫取流量。所以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等通報就行。”林楠依舊面帶微笑，但果斷搖頭。
“林導，您還真是‘老奸巨猾’呀，哈哈……”有相熟的狗仔，忍俊不禁地調侃道。
“要是不比你們更狡猾點，那早就被你們給坑死了！”林楠亦是調侃着，反駁了一句。
“最後一個問題吧，現在已經中午12點鐘了。我們在飛機上可沒吃多少東西。”劉藝菲都被林楠的回答給逗樂了。她在接過話茬後，笑靥如花地跟一群媒體強調道。
見林大導演一副颔首聽話的川渝形象，一衆記者們頓時就急了。
“林導，今年春節檔最大的赢家、最好的大片就是《流浪地球》，這是公認的。但在《流浪地球》的對比下，也誕生了公認的小醜，那就是《上海堡壘》。
對于全網通稿都在指責是鹿涵以一己之力毀了《上海堡壘》這部科幻巨制的事情，您作為《流浪地球》的導演，您贊不贊成這種觀點呢？畢竟現在網上是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他的演技也确實是很差。而這部電影也更是爛片無疑，是公認的大爛片！”
聽到這個問題，林楠、劉藝菲、舒倡和柳妍四個人無一例外，臉上俱是露出了複雜且玩味的表情。大半個小時前他們在飛機上閑聊的時候，就是斷在這個話題上的。
林楠看着問話的那個記者，貌似還是字節系旗下的。他又掃過了現場其他媒體記者，全是一副躍躍欲試想聽到答案的模樣。
林楠當即嬉笑指責道：“又給我挖坑？但随意吧。另外我在這裡得罵一句，你說的那些通稿都是些什麼弱智通稿？
首先，我強調一點，這四個半月以來我都在劇組拍電影，中間隻飛了一趟好萊塢，處理了水晶影業的事情；所以春節檔的片子中，除了《流浪地球》以外，其他的我至今都還沒看過成片呢。
我在這裡，僅從一個電影導演、資深電影人、制片人、編劇的角度，非常嚴肅地跟你們明确說明一下一個電影項目的責任歸屬問題。
聽好了，在國内，在華語電影圈，無論是文藝片還是商業片，無論是特效片還是非特效電影，一部電影的好壞，第一責任人永遠是這部電影的導演，永遠都是導演！
其次才是編劇，但說劇本可能更準确一點，因為大多數導演在拍電影的時候都會視情況或自己的喜好臨時改動劇本，而第三責任人就是整個制片方或劇組了。
所以，一部電影好與不好，好到什麼程度；爛與不爛，爛到什麼程度？這是永遠甩鍋不到某個具體演員頭上的。記住了，這是我說的話，針對整個華語電影行業，我這句話全部适用！誰要是反對，就讓他來找我，看看他有沒有我專業和權威！”
林楠頗為嚴肅的話，将所有人都給鎮住了。“對了，這部《上海堡壘》的劇組和制片方針對自家男主角被全網水軍抹黑，有沒有做回應啊？”
“這個，好像沒有吧？”
“嗯，确定，《上海堡壘》劇組的官方賬号以及其他所有主創，全部都沒有進行任何回應和聲援。”
“所以他們也是想讓男主角扛下所有的黑鍋咯？”林楠話裡有話地笑了笑，口吻頗為陰陽怪氣。
“您的，您的意思是說……是《上海堡壘》劇組那邊在甩鍋？”有娛記吞咽着唾沫，詢問道。這句問話，也讓在場所有記者頓時全部興奮了。
“我可沒這個意思，我也沒這麼說，你别瞎扣帽子。”
林楠厲聲呵斥，言辭否定。随後也不再搭理一衆媒體的“挽留”，他跟着劉藝菲幾人直接上了接機的車。
……
短短三個小時不到，林大導演在首都機場外面的那番言論就徹底傳遍了整個影視圈，也被高高地挂上了微博熱搜榜。
業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針對電影項目責任歸屬的的那段話，林楠就是在明着嘲諷《上海堡壘》的導演以及制片方呢。
甚至就是在赤裸裸地點名前者，點名電影的第一責任人，手段有點下作了。
光線，王常田看着外面的新聞，忍不住感歎道：“林楠這就是在陰陽滕華滔呢，甚至也有提醒喇董的意思。
怎麼說呢？他說的這番話其實行業都懂，也都知道鹿涵不該背這鍋。
林楠自己也很清楚這件事情，那就是整個行業都明白他那番話裡的道理；
他更清楚，他這番話幫不到弱者哪怕一絲一毫，根本改變不了鹿涵一定會被行業‘冷遇’的結果；
因為這麼多年以來，行業一直如此，從水軍開始抹黑鹿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鹿涵将會逐漸退去頂流光環的這個結果。
畢竟行業永遠是站在強者一方的，鹿涵不背鍋，難道要滕華滔和三家出品方背鍋？再者，這個行業中玄學的受重視程度也永遠位居前列……《上海堡壘》的确是虧到姥姥家了，虧得連外人都覺得肉疼……而鹿涵也确實是男主角，這一點是無可争辯的事實。
所以，以後鹿涵大概率不會再被電影圈接受了，因為大家都怕那虛無缥缈的玄學降臨到自己頭上！”
“既然林導都清楚這些，那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沒必要得罪人吧？”李小萍瞬間就摸不着頭腦了。
“為什麼？因為總得有人站出來說點什麼吧？說說這些下作的事情，也是替大多數默默無聞的電影人和曾經被甩鍋的演員們開口宣洩。
他正當壯年，圈内成就和地位又高，且是出了名的刺頭，不怕得罪人……所以隻有他說這些事情，才沒人敢找茬。
但他也隻能言盡于此了，沒法直白地講。畢竟總不能直接上去指着鼻子嘲諷吧？這樣無異于指着喇董罵……”王常田唏噓地說道。
“懂了。藝菲當年好像也因為《功夫之王》那部電影，被人甩過鍋？”
“要不是林楠接手了她後面的電影規劃，兩個人又發展成了這種關系，以她一開始那種單打獨鬥的路子，到如今早不知道被甩鍋過多少回了，哈哈哈……”聽到李小萍的話，王常田差點沒笑死。
“好了，你稍後……不，明天上午約一下林楠，需要他過來聊聊《流浪地球》發行的事情。二次宣發的規模需要再提高一個檔次，畢竟電影前景大好呀！”
“好的，王董。”
……
中影。
喇大董事長自然也看到了那些資訊，惱火之餘，但卻并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你說到時候是邀請他來中影，還是我們親自走一趟林楠影業？”
秘書聞言，内心頓時就有些叫苦了。因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林大導演已經有4年時間沒來過中影了。
上一次過來，就是四年前被喊來讓報名金雞獎那次，自此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這個，林導怕是會找借口……來不了。”秘書委婉地說道。
這四年時間裡，尤其是前面兩年，中影每次聯系林大導演，後者都是借口推脫，最後都是嶽軍過來談正事的。
喇大董事長瞬間就聽懂秘書的話外之音了，沉默了片刻後果斷吩咐道：
“《花木蘭》的後期他總不至于拖很久才開始吧？你到時候就留意着，隻要他在公司處理工作，咱們就去做一回不請自來的客人。”
“明白。那網上的事情？因為林導的言論，這會兒《上海堡壘》和滕華滔都被頂到了風口浪尖……鹿涵的那些粉絲也在罵劇組……”
“我沒看到，有這事嗎？”
“沒，沒有。”
……
翌日早上，《流浪地球》交出了13号的單日票房進賬；2.64億的日收讓總票房正式突破了40億，報收40.98億元。
至此，華語電影影史第四部40億+級别票房電影誕生，暫列華語電影影史票房榜第三。
有機靈的媒體已經發出了另一個通稿，異常顯眼、耀眼、紮眼：
“林楠導演電影職業生涯總票房累計之和，早在《流浪地球》公映兩天後就已經正式突破兩百億；且其職業生涯總票房履曆，也将極大可能會因為《流浪地球》而推至兩百五十億；
而這一切，隻需要隻要眼下這部《流浪地球》的最後總票房比《戰狼2》多5600萬即可……還差16.81億！”
網上有大批圈内人和網友都在轉發這條帖子，艾特林楠，熱度蹭蹭地往上蹿。
但很可惜，林大導演看不見，他還在睡覺……嗯，九點鐘才起床。就這，還是因為他要回學校的原因。
“你準備睡到幾點啊，劉哼哼？”站在床邊，林楠看着露出一抹細膩香肩、睡得披頭散發的劉藝菲，無奈笑問道。
“别煩我，今天我要……睡到下午……都四個多月……沒好好睡過懶覺……”
劉藝菲哼哼唧唧的聲音中帶着着濃濃的鼻音，很有磁性；整個人懶洋洋的，有氣無力。
“行，那你慢慢睡……我會讓保姆阿姨看着時間喊你吃東西的。”
“噢……”
隻吐出一個字，劉茜茜就又沉沉的睡了。均勻平緩的呼吸聲，在林楠靠近她臉蛋的時候異常清楚。
電影學院，藝考初試已然開始。
但今年卻不同于往年，主要是一向最熱鬧、最受矚目的表演學院藝考，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肅殺氛圍。
究其原因，還是翟博士的事情給鬧的。所有院領導都低調得沒在公開場合出鏡，怕被媒體圍堵追問……
林楠的車就這樣大大方方地開進了學校，一點也不低調，吸引了很多學生和藝考生的視線。但無人敢靠近，隻敢遠遠地看着，嘀嘀咕咕地望着，望眼欲穿。
下車後，林楠瞥了一眼表演學院那邊排成長龍的隊伍，也看到了不少明顯是大一、大二的表演系學生……
突然之間，他有了一種自己是不是臉盲了的錯覺。
為什麼那些表演系大一、大二的學生，好多都給他一種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感覺？
他這幾年沒太關注過藝考的群體，現在都已經發展這樣了嗎？同性别藝考生之間的辨識度，貌似沒有以前那麼明顯了？！
心裡嘀咕着這個問題，林楠一路到了文學系。嗯，該在的都在呢。
“田導今天早上已經飛雲南了，你知道吧？”薛曉璐詢問道。
“我還真不知道，這麼急嗎？”
“那可不，好不容易又起了執導筒的心，整個人仿佛年輕了二三十歲呢。”曹保評笑着打趣道。
“嗯，也算是好事兒嘛。”林楠忍俊不禁地點了點頭，随後問向薛曉璐：“薛姐，為什麼我覺得表演學院那邊，那些在校生長得都那麼……”
“都那麼像？”薛曉璐立刻就猜到了林楠的疑惑，她的臉上也露出了嫌棄和無奈的表情。
“對，辨識度很低！”
“你是站得高，所以沒察覺到行業底層的變化，這兩年圈内風氣可有點不太正常了。
對于年輕女藝人越來越流行白幼瘦審美，而男的則一個個都是弱不禁風型。
然後表演學院也不知道抽什麼風，跟着一起……反正對于年輕學生相貌和外形這方面，很難評價，他們就這麼招生……”
薛曉璐毫不留情地吐槽道。看得出來，她也覺得很别扭，很不好。
“行了，這些事情咱們也改變不了。走，去剪輯室，這部《吹哨人》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剪了，越剪越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