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問鼎:從一等功臣到權力巔峰

第2277章 隱秘的真相

  

  市委大院。

  書記辦公室當中。

  沈青雲把國企改制材料往桌上一推,指節在補償款發放明細幾個字上重重敲了三下。

  紙張邊緣被他翻得卷了毛,上面用紅筆圈出的二十七個企業名稱,像串燒紅的烙鐵。

  「節後第一天就去國資委。」

  他對著空氣自語,指尖在桌布上劃出深深的痕。

  窗外的鞭炮聲還在斷斷續續響,可他眼裡的年味早被那些數字沖得一乾二淨。

  手機在桌面震動,是孫健的號碼。

  沈青雲接起來的時候,聲音裡還帶著紙墨的涼意:「秦佑天父女的後事,安排得妥帖些。」

  「已經聯繫了殯儀館,按最高規格辦。」

  孫健的聲音透著疲憊,對沈青雲說道:「他老婆知道這件事之後吃了安眠藥,正在搶救當中,醫生說希望不大。」

  聽到這幾句話,沈青雲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盡最大努力,另外,那幾個死者的背景查得怎麼樣?」

  「初步查到帶頭的叫李天剛,是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李正海的侄子。」

  孫健頓了頓,對沈青雲解釋道:「還有兩個是本地建材商的兒子,平時在開發區一帶橫行慣了。」

  「深挖他們的所有問題。」

  沈青雲的聲音陡然轉厲,嚴肅的說道:「看看他們背後還有沒有保護傘,尤其是那個管委會副主任李正海,你跟紀委那邊聯繫。」

  「是。」

  孫健連忙點頭答應著,他自然知道沈青雲的意思,很顯然這位沈書記是打算好好處理這幫了。

  畢竟沈青雲是警察出身,對這種事情自然是深惡痛絕。

  好在市紀委書記熊楊和沈青雲的相處還算不錯,應該不會拒絕這個命令。

  掛斷電話,沈青雲拿起桌上的台曆翻了一下,在正月初八那一天的地方,用黑筆畫了個圈。

  ………………

  中午的陽光斜斜照進辦公室,張耀祖和周大偉換了身深藍色夾克進來,衣領還帶著新磨的亮痕。

  周大偉把那輛半舊的捷達車鑰匙放在桌上:「沈書記,車準備好了,在後門等著。」

  沈青雲脫下西裝換上夾克,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

  鏡中的人面色沉鬱,鬢角的白髮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記住,我們是市公安局的,來了解秦佑天的家庭情況。」

  他從抽屜裡拿出錄音筆,塞進夾克內袋,淡淡地說道:「多聽少說,別露破綻。」

  「是。」

  周大偉和張耀祖紛紛點頭答應著。

  很快,三個人便出發了。

  造紙廠小區的紅磚樓牆皮剝落,樓道裡堆著過冬的煤塊,空氣中混著煤煙和白菜的味道。

  沈青雲敲開三樓東戶的門,一個系著藍布圍裙的老太太探出頭,渾濁的眼睛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

  「我們是公安局的。」

  張耀祖亮出證件,對老人說道:「想了解下秦佑天家的情況。」

  老太太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往屋裡讓了讓:「進來吧,剛炸了丸子,嘗嘗?」

  沈青雲注意到她家牆上掛著張泛黃的獎狀,「濱州第一造紙廠先進工作者」幾個字已經褪色。

  「大媽,您認識秦佑天?」

  沈青雲接過搪瓷碗,丸子的油星濺在手上,燙得他指尖發麻。

  「咋不認識?一個車間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往竈膛裡添了塊煤,無奈的說道:「那時候他是技術員,人老實,手還巧,我家孫子的小木馬就是他做的。」

  她突然壓低聲音:「是不是為他女兒的事來的?造孽啊……」

  張耀祖在本子上記著什麼,突然擡頭問道:「大媽,您知道十年前廠子改制的事不?」

  「咋不知道?」

  老太太往門口看了看,突然抹起眼淚:「那時候說給我們發買斷款,每人三萬八,結果到手的還不到一半。秦佑天去找廠長理論,被保安打得頭破皿流……」

  說著話,她從櫃頂上翻出個鐵盒,裡面裝著張皺巴巴的欠條:「你看,這是廠裡欠我的,到現在都沒給。」

  沈青雲接過欠條,上面的公章已經模糊,欠款人處寫著「濱州造紙廠改制領導小組」。

  他的指腹撫過那些歪斜的字跡,突然想起材料裡的一句話:「部分企業存在補償款分期發放情況」。

  「後來那個廠長呢?」

  張耀祖追問道。

  「早跑了。」

  老太太往爐膛裡啐了口,沒好氣的說道:「聽說去瓊海開公司了,用的還不知道是誰的錢!」她突然抓住沈青雲的胳膊,指甲陷進他的夾克:「警察同志,你們這次來,是要給我們做主不?」

  沈青雲的喉結滾了滾,把丸子咽下去,燙得食道發疼:「我們會向上反映。」

  他放下碗時,碗底與桌面碰撞的聲響在小屋裡格外清晰:「大媽,當年和秦佑天一起去找廠長的,還有誰?」

  老太太報出三個名字,其中一個住在五號樓。

  沈青雲起身告辭時,她往他包裡塞了袋丸子:「拿著,看你挺愛吃的。」

  五號樓的王大爺是當年的車間主任,沈青雲等人到樓下的時候,他正蹲在樓前劈柴。

  斧頭落下的力道很猛,木柴裂開的聲音像在發洩怒氣。

  「秦佑天那事,根兒就在十年前。」

  王大爺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斧頭劈在木柴上:「他大女兒考上大學那年,正好趕上改制,買斷款被扣,沒錢交學費,孩子哭了整整一夜,然後就自殺了……現在小女兒又這樣,他不瘋才怪。」

  沈青雲的手在夾克內袋裡攥緊了錄音筆,金屬外殼硌得肋骨生疼。

  他想起秦佑天墜樓前的眼神,突然明白那不是絕望,是攢了十年的恨。

  「你們要是真想查,就去問問財務科的老李。」

  王大爺把斧頭往地上一插:「他手裡有本賬,當年誰拿了好處,記得清清楚楚。」

  沈青雲點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麼。

  轉身他便帶著周大偉和張耀祖離開了這裡。

  捷達車在車流裡慢慢前行,像艘負重的船。

  沈青雲望著遠處市委大樓的輪廓,指節在膝蓋上敲出沉重的節奏。

  陽光穿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那些被掩蓋的往事,也許要被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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