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在行垂眸，走進去。樓上，一個人走過來，他穿著襯衫，西褲，身形峻挺。

　　他從長長的欄杆而來，似從遙遠的地方而來，一步步，沉靜如夜。

　　韓在行停下腳步，擡眸。

　　湛廉時停在樓梯口，看著韓在行。

　　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空氣在這一刻，凝結。

　　「咦？在行來了？」

　　突然的一聲，打破了這不尋常的安靜，韓在行手插進兜裡，出聲，「來了。」

　　他看著湛廉時，頭沒有轉過來，似乎這話，不是對湛文舒說的。

　　湛文舒看樓上站著的人，湛廉時看著韓在行，沒有出聲。

　　他眼眸深寂，如深海，如夜。

　　「呵呵，廉時也起了，正正好。」

　　「你們舅甥倆很久沒見了吧，好好聊聊。」

　　湛文舒把手上的早餐放下，對棋室那邊喊，「秦沛，在行來了，快出來！」

　　秦沛這個時候正和秦斐閱廝殺，兩人在下象棋，湛文申和老爺子在下圍棋。

　　韓鴻升和湛南洪圍觀。

　　湛文舒嗓門大，她這聲音，一下就傳到棋室裡，大家都聽見了。

　　秦沛正要落子的手停在空中，他想到什麼，對旁邊觀戰的湛南洪說：「大伯，你來。」

　　年輕人自然是和年輕人玩，秦沛和韓在行年紀差不了多少，韓在行來了，自然他們在一起玩了。

　　「呵呵，去吧。」

　　「看我能不能贏你爸爸。」

　　「大伯，我看好您。」

　　「哈哈，那我必須贏了。」

　　「加油。」

　　秦沛出了去，韓鴻升繼續觀戰。

　　隻是，秦沛出去的時候，韓鴻升看了眼外面。

　　湛廉時下樓來，韓在行站在那，沒有動。

　　他看著湛廉時，似乎，他在等著湛廉時下來。

　　湛文舒看韓在行，又看湛廉時，心裡隱隱生出不好的感覺來。

　　正好傭人進來，湛文舒叫住傭人，「在行來了，廉時也起了，去泡兩杯清茶。」

　　「好的，湛院長。」

　　傭人去泡茶，秦沛也出了來。

　　他看見了站在客廳裡的人，也看見了從樓上下來的人。

　　兩人沒有出聲，也沒有什麼動靜，秦沛卻清楚的感覺到四周的氣息不對。

　　他看湛文舒，湛文舒正對他使眼色，意思很明白。

　　把韓在行帶走。

　　秦沛眼睛動了下，表示明白。

　　「大哥，在行。」

　　秦沛走過去，對韓在行和湛廉時打招呼。

　　湛廉時嗯了聲，往外面走。

　　秦沛對韓在行說：「在行，我們……」

　　「怎麼，不說點什麼。」

　　韓在行轉身，看著從他身旁走過的人。

　　湛廉時腳步沒停，甚至頓一下都沒有。

　　似乎，他沒有聽見韓在行的話。

　　湛文舒看到這，走過來，「你舅舅估計有事，等有時間了，你們舅甥倆再好好聊。」

　　韓在行轉眸，終於看向了湛文舒，他嘴角微彎，是以前那熟悉的弧度，可是，這弧度沒有溫度。

　　「可能嗎？」

　　湛文舒看著這雙眼睛，自林簾不見，這眼裡的溫暖也跟著不見了。

　　「能。」

　　「……」

　　韓在行沒出聲了。

　　他看著湛文舒，明明在笑，卻沒有一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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