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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杆升起。幾輛車依次駛入。</p>

　　方銘始終站在那等著，自那通電話後，他便一直看著入口處，不時看時間。</p>

　　當看見三輛黑色的車依次駛來時，他腳步上前。</p>

　　車平穩停下，柳堯下車。</p>

　　候淑德也立刻下車。</p>

　　她看四周，沒有看見林簾的身影，然後快步朝方銘過去。</p>

　　候淑愉趕忙扶住她：「急什麼？都到這了。」</p>

　　雖是這麼說，卻是腳步跟著候淑德加快。</p>

　　而柳堯也在候淑德下車時扶住她。</p>

　　方銘來到候淑德面前，他知道候淑德擔心林簾。</p>

　　「外婆，林簾還沒到。」</p>

　　「沒到？」</p>

　　候淑德看四周，想要確定，她想到什麼，對方銘說：「你給林簾打電話，看看她現在到哪了。」</p>

　　方銘點頭：「我現在打。」</p>

　　其實在和柳堯通話後，他沉思片刻便給林簾打了過去。</p>

　　但林簾沒接，他便沒再打。</p>

　　他知道，以她現在的情緒，她自己冷靜下會更好。</p>

　　但現在，候淑德這面色，不打不行。</p>

　　方銘撥通林簾的電話，看入口處。</p>

　　他相信林簾會來，一定。</p>

　　柳鈺清和柳鈺敏，後面的人都下了車。</p>

　　大家都過了來。</p>

　　她們看見了候淑德的面色，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對，趕忙問。</p>

　　方銘拿著手機走遠些，而此時，柳堯的手機也響了。</p>

　　他拿出手機，走遠。</p>

　　「怎麼樣？」</p>

　　「查到了，林小姐早上……」</p>

　　電話裡，關於林簾早上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去了哪都彙報給柳堯。</p>

　　柳堯聽著，直至電話裡的</p>

　　人說完。</p>

　　「所以，林簾去了林越公寓就沒有離開過？」</p>

　　「是。」</p>

　　「我們問了公寓保安，了解了林小姐去公寓的時間，到離開公寓的時間，這個時間段不短。」</p>

　　「而據保安說，林小姐是滿臉淚水跑出公寓的。」</p>

　　「因為林小姐情緒不對，所以保安有特別注意，直至林小姐上計程車離開才沒再注意。」</p>

　　柳堯說：「從她上車開始到現在，過去多長時間了？」</p>

　　電話裡的聲音停頓了下，似乎在看時間，然後說：「大概有半個小時。」</p>

　　「半個小時……」</p>

　　柳堯咀嚼這幾個字。</p>

　　而這時，天突然噼啪一聲！</p>

　　一道閃電落下。</p>

　　柳堯心裡一緊，當即看那從烏雲中猙獰而出的閃電。</p>

　　不知道怎麼的，他心中沉了。</p>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p>

　　「你馬上……」</p>

　　話未完，隻聽緊迫急切的救護車聲落進耳裡。</p>

　　柳堯一僵，立刻看向前方入口處。</p>

　　一輛白色救護車出現在過杆外，很快的，過杆升起，救護車開過來，呲的一聲停在台階下。</p>

　　醫護人員下車，拿著擔架快步朝台階上跑。</p>

　　他們神色的緊張，極快的步伐讓這裡的人都驚了。</p>

　　方銘看著醫生，那白色的醫生服，他手握緊，然後拿下手機，快步跟上。</p>

　　柳堯看到這，疾步跟上。</p>

　　候淑德候淑愉站在那，被柳鈺清，柳鈺敏，一眾柳家人圍著。</p>

　　之前大家都在擔心著林簾，可這一刻，她們想的都不是林簾，而是湛廉時。</p>

　　好似，這醫護人</p>

　　員的出現是因為湛廉時。</p>

　　不是因為別人。</p>

　　心僵硬，凝滯。</p>

　　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動一下都不敢。</p>

　　噼啪！</p>

　　又是一道閃電，劈開了所有人面上的恐懼。</p>

　　這一刻，柳鈺敏突然朝台階上跑。</p>

　　她忘記了候淑德，忘記這裡的其他人，隻想著快點，快點，再快點。</p>

　　「媽！」</p>

　　突然的，候淑德身體一軟，大家都慌了，趕忙扶住她。</p>

　　候淑愉此時也是心狂跳。</p>

　　這樣陰霾的天，這樣可怕的閃電，這樣威嚴的地方。</p>

　　她心亂的不得了。</p>

　　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p>

　　她怕極。</p>

　　「去……去看……」</p>

　　「你們……你們都去看！」</p>

　　候淑德壓下心中的那股可怕震動，抓緊那扶住她的手，目光定定看著上面的大門，低吼：「快！」</p>

　　大家知道候淑德擔心什麼，不敢遲疑，留下一個人在這守著候淑德和候淑愉，便趕忙上了去。</p>

　　這裡一下就靜了，可這天卻黑了。</p>

　　感覺黑的可怕。</p>

　　候淑德看那扇門，手緊緊抓著候淑愉，眼裡露出一股狠厲來。</p>

　　她不信。</p>

　　不信老天爺會這麼無情！</p>

　　穿著西裝的律師，工作人員，以及穿著制服的人，安保人員都出現在大門外。</p>

　　他們圍著中間的醫生護士，擡著擔架，穩當又快速的把人給擡下來。</p>

　　而這擔架旁，守著方銘，柳堯，柳鈺敏。</p>

　　他們看著擔架上的人，他唇上的皿，面色發白。</p>

　　怎麼會這樣？</p>

　　怎麼會！</p>

　　候淑德站在下面，看見那高處許多人湧出。</p>

　　當看見柳堯</p>

　　和方銘的那一刻，她手攥緊，神色變青。</p>

　　柳堯和方銘的出現，足夠說明答案。</p>

　　可是……</p>

　　她不信！</p>

　　不親眼看到，她不信！</p>

　　旁邊候淑愉確實快支撐不住，她看見了柳鈺敏面上的沉痛，看見了方銘的凝重緊繃，看見了柳堯的憤怒。</p>

　　這些情緒讓她控制不住的心顫。</p>

　　廉時……</p>

　　是廉時嗎……</p>

　　台階一層層，上去是高，下來是低。</p>

　　可不論是高是低，這裡的台階都不是個好地方。</p>

　　大家圍著擔架下來，腳步很快，而早便有人跑到救護車外，把車門打開。</p>

　　眼見著大家離救護車越來越近，那擔架上的人也清晰的落進視線裡。</p>

　　這一刻，啪嗒！</p>

　　豆大的雨珠落下。</p>

　　候淑德看著那擔架上的人，她目光停滯。</p>

　　今天湛廉時穿著一身西裝，西裝依舊是他平常的深黑色，但裡面的襯衫卻不再是以往的黑襯衫，而是白襯衫。</p>

　　這白襯衫襯的他不再似往常那般暗沉，他看著有了點清朗。</p>

　　但是，此時這白襯衫有多惹眼，那白襯衫上面的皿就有多惹眼。</p>

　　深的黑，白的明，皿紅的刺目。</p>

　　皿。</p>

　　滿滿的皿。</p>

　　領子上，脖子上，唇上。</p>

　　都是。</p>

　　那麼多的皿，不知道怎麼就這麼突兀的來了。</p>

　　就像這突然而來的雨，一滴落下，然後便是啪嗒啪嗒連在一起。</p>

　　不停了。</p>

　　轉眼間，傾盆大雨而下。</p>

　　天沉下來，似要墜落。</p>

　　湛廉時躺在擔架上，那雪白的臉突然間就模糊。</p>

　　就連那唇上的皿色，也都淡了。</p>

　　他</p>

　　眼睛閉著，睫毛被雨水打濕，靜的安穩。</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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