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畫
女書是一種簡化、改造過的漢字,各個時期、各個地方的女書之間存在很大的差異,而且女書隻在女子間流傳,通常會綉在扇面或者手帕上,閱後即焚,所以是一種很容易失傳的文字。
「是的。」葉教授點了點頭,說道,「我查閱了一些資料,這種女書可能是清朝末期時才出現的,而且最後一位能看懂這種文字的語言學家已經去世了。」
楚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怪不得她看不懂,原來這種女書是清末才出現的。
葉教授皺了皺眉頭,為難地說道:「這也是我比較頭疼的地方,如果按照其他流傳的女書來推測它的含義,我害怕會失之毫釐,差之千裡。」
「您不用擔心,我認識一位朋友或許能看懂這種女書。」楚遙淺笑道。
「真的?那就再好不過了。」葉教授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小楚,這種文字是不是蘊含了一些邪惡的力量,我建議最好不要讓它流傳於世了。」
「有這個可能,我本來也不想把它公之於眾。」楚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翻譯文字會產生大量的煞氣,但她很確定,這種文字絕對和啟明會修鍊的功法有關。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別落得我這樣。」葉教授苦笑道。
「不會的,葉教授,您忘了我是風水師?」楚遙微微一笑,又說道,「等會兒我先去您家把所有的文件與草稿都帶走,我翻譯完後會將它們統一燒毀。如果您回家後發現還有一些殘留的草稿,最好也用火全部燒掉。」
「我會的。」葉教授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東西害他不淺,絕對不能再去害別人。
「那您先好好休息吧,我過兩天再來看您。」
說罷,楚遙與葉湘靈回到了葉教授的家裡,兩人一起在書房整理著資料。
葉湘靈問道:「對了,楚小姐你也是帝都大學的學生嗎?」
「不用那麼客氣,你叫我楚遙就好。」楚遙笑了笑,說道,「我今年大一,經濟學院。」
「你才大一啊,大學生活才剛剛開始呢,真好!」葉湘靈眨了眨眼睛,說道,「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給你。」
她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幾分鐘後,她遞給了楚遙一張入場券。
「下周我們藝術學院要舉辦藝術展覽,我也貢獻了一張作品,你要不要來參觀?」葉湘靈問道。
楚遙想了想,她倒是沒什麼事,就答應了下來。
她們忙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將全部的資料都整理好了,楚遙親手將葉教授留下的草稿燒成了灰燼。
「我先走了,有事再打電話給我。」楚遙說道。
「嗯,好的,再見!」葉湘靈向她揮了揮手。
楚遙離開葉家後,葉湘靈才發現有一張稿紙飄到了窗外,她本想撿起來燒掉,但她的手指觸碰到紙張時,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將稿紙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裡。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葉教授會被蠱惑到開始自殘了,那種感覺太可怕了,僅僅是觸摸到稿紙,她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為之顫抖。
不行,她必須立即燒掉稿紙!
可下一秒,大量的靈感突然湧入了她的大腦,她忘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提起書包回到了學校的畫室裡,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畫筆。
再回過神來,面前的畫紙上已經出現了一隻詭異的月亮,它的正中鑲嵌著一隻淺金色的眼眸,眼角處還一滴將落未落的淚滴。
「湘靈,這、這是你畫的?」藝術學院的老師們大為震驚,葉湘靈在繪畫上不缺天賦與技巧,可唯獨缺了那麼一點兒靈性,但技巧可以通過刻苦地練習來提升,天賦亦能被後天的努力所彌補,隻有靈性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如果她本人無法開悟,她的作品永遠無法稱之為藝術。
可她這次提交的《謊言的淚水》令所有老師大開眼界,這幅畫似乎有特殊的魔力一般,讓人看到眼睛乾澀還是捨不得移開視線。
「太美了,不愧是湘靈,上天都追著給你喂飯!」
「簡直不可思議,這竟然是出自一個大三學生的畫筆!」
「我之前說什麼來著,湘靈這孩子要是開竅了,前途無量啊!」
以往的批評與失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句發自內心的誇讚,誇得葉湘靈的耳根都泛紅了。
而她的導師周不言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嘆了口長氣,畫雖好,可他的心裡卻湧上一種擔憂的感覺。
「喲,葉師妹開竅了嘛,畫得這麼好,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趕上朝隱的水平了。」葉湘靈的師兄調笑道。
「師兄,你又取笑我!不許你隨便侮辱我的偶像!」葉湘靈氣得像一隻鼓起來的河豚一樣。
「好好好,不說,不說行了吧。畫交上去了,我送你回家吧。」師兄熟練地提起葉湘靈的背包。
等到將葉湘靈送回家後,她的師兄又折返回了畫室,葉湘靈的畫是交上去了,可他自己的作品還沒動筆呢。
周教授看了他準備的幾幅作品,也算得上是差強人意,可他自己有嚴重的強迫症,作品達不到他心裡完美的水平,他寧願直接銷毀。
凝望著空白的畫布,他的大腦空空如也,他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忍不住看了一眼葉湘靈的座位,她的椅子下方有一張白紙。
「湘靈這個笨丫頭,又把草稿丟在地上了。」他吐槽了一句,看到任何不整潔的、不規律的東西都會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他拿出了一個新的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後才將地上的紙張撿起。
對於他這個重度潔癖患者來說,就算戴著手套,垃圾也不會在他手上停留超過一秒,但當他瞥了一眼稿紙上的內容後,他卻不願放手了。
某種鬼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本不應該聽懂那種語言的,但他聽懂了。
回過神後,他忽然感覺全身的皮膚都在微微顫慄著,似乎在催促著他立馬去做什麼事。
他明白,有什麼東西在悄無聲息中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