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私德不修
從刑部出來,兩人不約而同的舒了一口氣。
街道又寬又乾淨,寂靜無聲,隻有巡夜的京城衛。
馬車就停在門口,南宮寒熙卻拉沐霽月,不讓她上車。
「如此良辰美景,月光皎潔,不如我們一起走走吧。」
難得有獨處的機會,他隻想跟她多待一會兒。
沐霽月朝天看了一眼,月光在哪裡?良辰美景在哪裡?
南宮寒熙大汗,隻是一個託詞,到於這麼較真嗎?
他含情脈脈的看著沐霽月,「隻要牽著你的手,就是良辰美景。」
夜色太暗了,一陣冷風吹過,頭髮都亂了。
沐霽月對這環境沒感覺,「大晚上的都看不清路,不怕摔倒嗎?」
南宮寒熙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浪漫一下嗎?」
沐霽月是崩潰的,這烏漆墨黑的大晚上,店都關了,晚上宵禁沒人出來走動,安靜到了嚇人,到底哪裡浪漫了?
是誰給了他錯誤的感知?
「咳咳,天寒地凍的,我隻想在暖氣充足的房間,喝著熱氣騰騰的茶,吃著香香的點心,躺在溫暖的軟榻上看書。」
「……」南宮寒熙腦海裡浮現一幅畫,溫暖又舒服。
好吧,他想喝一碗熱氣騰騰的酒釀圓子,再放點桂花,可香了。
沐霽月見他發獃,隻當他生氣了,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就不想嗎?」
南宮寒熙眼珠一轉,「如果你邀請我整晚都陪著你,我就想。」
沐霽月傲嬌的揚了揚下巴,尊貴異常,「本女皇的清名,絕不容許玷污!」
太可愛了,南宮寒熙忍不住被逗樂了,「噗,確實好冷,我們回去吧。」
沐霽月一聽這話,立馬蹭的跳上馬車,抱著小巧的湯婆子,渾身都暖和了。
南宮寒熙倒了一杯熱茶送到她喝邊,「隻要跟你在一起,哪裡都是天堂。」
沐霽月眉眼彎彎,「你越來越會哄人了,跟誰學的?」
南宮寒熙很臭屁的表示,「無師自通,沒辦法,人聰明嘛。」
「切。」沐霽月直翻白眼。
一路鬥嘴玩鬧,笑聲不斷,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
又是大朝會,沐霽月一大早起來了,迷迷糊糊的梳洗,跟南宮寒熙一起吃了頓早餐,就匆匆朝前走。
南宮寒熙幾乎長在宮中,吃喝都在宮中,另有寢宮居住。
雖然臣子們有所不滿,特意上了奏摺,但兩個當事人都不當一回事,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兩人都是內心非常強大的人,有主見,外面的流言蜚語動搖不了他們的想法。
其實沐霽月挺喜歡南宮寒熙住在宮中,一個人吃飯太無聊了。
再說了,名份已定,有什麼好說的?
一上朝,文武百官齊齊下拜,呼聲震天。
沐霽月高坐龍椅,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
「諸位卿家,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吧。」
站在最前面的紫衣侯面無表情的站出來,「皇上,臣有話要說,關於孫少繼,您是打算怎麼處置他?」
沐霽月挑了挑眉,有些驚訝,怎麼是他站出來?
以他的精明,不相關的事都不願意沾手的。
「孫少繼?扔刑部了,等問出所有的事情,就將人砍了。」
「那些事情……」紫衣侯剛想說什麼,一個官員站了出來,跪倒在沐霽月面前。
「皇上,臣冤枉啊,還請皇上為臣作主。」
他一上來就喊冤,情真意切,好像真有此事般。
沐霽月淡淡的看著他,「張侍郎?勒索商戶十一萬兩銀子的張侍郎,你有何冤?」
這話的語氣不對,張侍郎心裡一亂,「臣沒有做那樣的事情,全是孫少繼捏造陷害的。」
沐霽月不耐煩的蹙了蹙眉,拿起一份資料砸過去,「拿去看看。」
張侍郎拿起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商戶的名字,在哪裡受的銀子,就連銀票幾張都寫的一清二楚。
他臉上的皿色全失,又驚又怕,這是孫少繼給的?還是皇上查出來的?
不管是哪個,都不是好事。
「皇上,那是商戶主動給的,並不是臣勒索。」
他為自己撇清關係,說的好像收錢也是不得已。
沐霽月冷哼一聲,眼神都冷了幾分,「是嗎?反正你事情也幫著辦了,有些事情說不清楚了,不過朕很好奇一點,你當時請了孫少繼作證人嗎?」
張侍郎呆了呆,腦袋一片空白,「沒有的事,我跟孫大人的關係……還行,但這事私密的事情斷然不會讓孫大人摻和。」
沐霽月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還行?是相當不錯吧。
張侍郎身邊的一個寵妾就是孫少繼給的。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張侍郎混了幾十年官場,也不是白混的,他的能力很不錯,但最大的毛病就是愛錢好色。
「……臣明白了,他是暗中查探臣等的隱私,來日好拿捏。」
這話一出,其他官員的臉色都變了。
孫少繼能這麼對張侍郎,自然也能這麼對自己。
這是先皇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主意?
但不管是哪種,都是下三爛的手段,讓人不恥。
沐霽月涼涼的說了一句,「你們可是生死之交。」
張侍郎渾身一震,面如死灰,「不,他如此待我,何時把我當朋友?我也沒有那麼坑人的朋友,陛下,臣願將十一萬兩銀子上交國庫,求陛下寬恕微臣。」
皇上的本事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也算有幾分急智,立馬將錢交出來。
沐霽月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本來就是不義之財。」
張侍郎立馬反應過來,她並沒有殺他的意思。
「臣願再交五萬兩的罰金。」
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什麼事。
沐霽月還是很看重他的能力,但太貪錢,得壓一壓。
「念你是初次,充公不義之財,交五萬罰金,降一級,下不為例。」
「謝陛下。」張侍郎如釋重負,懸在空中的心終於落到實地。
這位君王雖然是女的,但手段和心智都是一等一的厲害,讓人不得不服。
兵部的關大人咬了咬牙,出來跪倒,將官帽放在一邊。
「陛下,臣有罪,觸犯了家法國法,已經被家族除名,請陛下降罪。」沒有人替他求情,這屬於私德不修,誰沾上誰倒黴,比貪污更可怕的罪,這就是古代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