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完顏也先1
徐玉寧剛悠悠「轉醒」,就看到蕭奪坐在床沿,拉著她的手一臉關切地看著她:「怎麼樣?肚子還疼不疼?」
徐玉寧搖搖頭:「臣妾現在好多了。」
「哦?」蕭奪手輕輕覆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突然沖她挑了挑眉,「當真沒事?」
徐玉寧:……
這點小把戲,哪瞞得住蕭奪。
也就慈安太後疼愛孫兒,急上了頭,才上了徐玉寧的當,狠狠責罰皇貴妃。
徐玉寧尷尬地咳了兩聲,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子,軟軟地貼了上來:「臣妾今兒早上是真真難受的,皇上……」
「哼!」
蕭奪冷哼一聲。
就準皇貴妃對她使壞,還不許她還手了?!
徐玉寧惱了,捏著拳頭狠狠捶他:「皇貴妃這般欺負臣妾,皇上不幫臣妾就算了,現在是做什麼?向臣妾興師問罪麼?!」
他若不偏幫她,剛剛他就能戳破她的小把戲。
蕭奪捏住她手腕,將她手拉下來,目光掃向她高聳的肚子,瞪她:「這是能開玩笑的嗎?!」
他倒不是興師問罪,他氣的是她拿自己的身體和孩子不當一回事。
天知道剛剛趕過來時,他魂都差點嚇沒了。
徐玉寧也不想用孩子作局的,但是這招一擊即中,箭無空發,好用啊,「臣妾被人欺負死了,」徐玉寧委屈巴巴說。
「她雖位分高你一等,但朕還在!」蕭奪悶聲道,「何須你用自己的身體和孩子去冒險?!」
過去這些天,徐玉寧故意在皇貴妃面前當鵪鶉,直把皇貴妃迷得七葷八素的,降低了她警惕,今日徐玉寧當頭敲了她一棒,整得皇貴妃好不狼狽,連同先前的囂張做派一併成了笑話。
徐玉寧努嘴不語。
蕭奪不忍跟她置氣,語氣生硬:「下不為例!」
說完,轉頭冷冷地看著這屋裡服侍的一眾人,最後目光定在珍珠身上,驟然喝道:「貴妃還有兩個月臨盆,若再有半點閃失,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徐玉寧「兵行險招」,珍珠不勸著點就罷了,還縱容!
珍珠這個「幫兇」嚇得腿肚直哆嗦,伏跪在地上半天不敢起身,頻頻向徐玉寧投去求救的小眼神。
——「眾位娘娘到建安宮請完安,桂嬤嬤就帶著兩個教引嬤嬤來了,聽說今日教引嬤嬤要給皇貴妃重新講《女德》和《女範》呢。」
徐玉寧往後都不必再去建安宮晨昏定省,日子又開始鬆快起來。
珍珠在一旁給她剝葡萄,琥珀搬了小凳子坐在一側給她捏腿,幸災樂禍地說著建安宮發生的事,聽得徐玉寧樂不可支。
教引嬤嬤是慈安太後的人,並不懼怕皇貴妃,教導皇貴妃時頗為嚴厲,這陣子,光是應付慈安太後,就夠皇貴妃喝上一壺的了。
正開心著,小福子突然進來問:「娘娘,康公公命人收拾了些皇上的換洗衣物和文房四寶過來,您瞧著,放哪裡好?」
「啊?」徐玉寧往碟子吐出葡萄籽,疑惑道,「好端端的,怎麼把皇上的東西搬過來了?」
蕭奪下了朝往永寧宮來,就看到徐玉寧對著地上的箱籠搖頭嘆氣。
他笑了笑,從她後背貼過來,雙手環過她的腰,下巴擱她肩上,問:「怎麼了?」
徐玉寧嘟著嘴,不說話。
看到他讓人將乾清宮的東西都搬來了,徐玉寧就知道他接下來這段日子,要常留宿永寧宮了。
還記得懷三皇子的時候,他就整天疑神疑鬼,把她盯得死緊,害得她都沒了自由,現在,又來!
蕭奪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可是無聊?過陣子,朕讓忠遠侯老夫人進宮陪你?!」
他問了太醫,徐玉寧生產的日子估摸著就是四月中下旬了,過陣子,可以讓忠遠侯老夫人進宮陪產。
徐玉寧總算開心了些:「臣妾多謝皇上。」
「朕剛下朝,如今腹中空空,」蕭奪牽起她的手,「走吧,陪朕用膳。」
結果,兩人才剛坐下喝了一碗湯,康公公匆匆跑進來:「皇上,有北境來的加急軍報!」
敢在這個時候過來打擾皇上,遞呈的必定是邊陲軍情,但「加急」與「緊急」相比,情況又略有不同。
蕭奪面容一肅,放下碗伸手一把接過摺子當即打開來,幾是一目十行。
徐玉寧坐在一側瞬間斂起了玩笑的神色,挨著蕭奪探頭一看,內心波瀾頓起——
西韃靼敗了!
就在前日,東韃靼軍隊擊敗了西韃靼殘部,西韃靼將領拖雷帶著部分人馬歸順東韃靼,而西韃靼可汗完顏也先領著十餘騎人馬突圍逃走,目前不知去向!
原以為將西韃靼殘部趕到東韃靼,東韃靼至少要亂上好一陣,沒想到東韃靼這麼快就贏了。
歸根結底,還是拖雷與完顏也先內訌,而大部分西韃靼士兵流離失所,已無再戰之心,乾脆跟著拖雷投降東韃靼。
東西韃靼,以前本來就是一家人,西韃靼的士兵不願意投降大武,但是對東韃靼,仍有歸屬感。
東西韃靼這一仗,對大武局勢影響極大。
羅靖成剛發兵定州,要的就是趁孛爾吉氏父子忙著收拾西韃靼殘部,無暇旁顧,好一舉收復定州失地;如今,西韃靼大敗,解決了內亂,孛爾吉氏父子調兵回援,定州這一仗,勝負就懸了!
這也意味著,東韃靼即將與大武,全線開戰!
過去這些年,西韃靼算得上是大武和東韃靼之間的緩衝區,三分勢力較量,三足鼎立,互相制衡;
如今西韃靼全線潰敗,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迎來的是,東韃靼與大武之間的兩極對抗。
蕭奪看完軍報,又急匆匆回了禦書房。
等與兵部尚書等人議事完畢,蕭奪翻出羅靖成的摺子看了半晌,提筆在上面批了紅:
「……朕之三子,湛兒、承兒尚牙牙學語,唯澤兒日漸成長,性磊落正直,有長兄風範,朕心頗慰。
朕自五歲即知讀書,六歲入上書房聽先生教導,澤兒今已五歲有餘,人學始知道,不學非自然,澤兒之先生,羅愛卿可有屬意之人?」
數日後,摺子抵達定州,羅靖成看完摺子,精神為之一振。
皇上寥寥數語,字裡行間,都透露出對大皇子的喜愛,贊其有「長兄風範」,如今更是十分關心大皇子讀書之事,可見對其寄予了——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