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不安
「那臣妾先替咱們皇兒記著了!」
徐玉寧附和地笑了笑,轉頭就喊來珍珠,讓珍珠將匕首好好收起來。
再回頭時,卻見蕭奪坐在旁邊,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正看著她的肚子,微微出神。
徐玉寧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皇上在想什麼?」
蕭奪回過神來,淡淡地笑了笑:「沒什麼。」
入夜,兩人躺在床上,蕭奪虛虛攬著徐玉寧的肩,看著徐玉寧的大肚子,微微皺起了眉頭:「晚上翻身,是不是很難受?」
徐玉寧柔柔地跟他說著話:「平時珍珠和瑪瑙會守夜,她們會幫臣妾翻身。」
說著,徐玉寧又不由覺得好笑:「皇上都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了,怎麼還這樣問?」
嬪妃懷孕的時候綠頭牌都會撤下,自然也不會侍寢。
蕭奪也從不與懷孕的嬪妃同床共枕,最多白天的時候去看看以示關懷,還在王府的時候,也是如此。
而他第一個孩子出生時,他人在邊關,等他見到大皇子的時候,大皇子都已經滿月了。
所以哪怕他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父親,有些事,在徐玉寧這裡,還是頭一回知道。
蕭奪被徐玉寧問得尷尬,又不想承認自己什麼都不懂,隻好捏了一下她的手,不許她再說話了:「快睡覺!」
帷幔外的桌上留了一盞燭燈,蕭奪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身側熟睡的徐玉寧,他突然笑著伸出手去,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目光往下一移,又落到她的肚子上,微微出了神。
「將來……」
蕭奪在心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徐玉寧的額頭,看著徐玉寧時目光很是柔和,「朕也不會讓旁人欺負你,和我們的孩子的……」
皇上回宮的時候已經是一月底,一轉眼,就到了二月,天氣開始暖和起來。
徐玉寧懷孕滿打滿算五個來月了,而皇後娘娘月份最大,已經有七個多月,再有兩個月就要臨盆。
「聽說這幾個穩婆,是郭府早早就備下的,今日送進宮裡給皇後娘娘過目。」
這日,聽說坤寧宮在挑選穩婆和奶娘,珍珠轉身問徐玉寧,「娘娘,咱們宮裡是不是也該提前物色好穩婆和奶娘了?」
生產是女人的一道鬼門關,挑選穩婆和奶娘一事,得慎之又慎。
「皇後倒是謹慎,」徐玉寧淡淡地說道,「連宮裡的穩婆,都不用。」
皇後還在王府時流了一胎,皇上登基這兩年中宮無子,郭太傅急得頭大,如今皇後好不容易懷上第二胎,自然事事為之周全。
事關自己與肚子孩子的安危,徐玉寧也不敢怠慢,沉思片刻後道:「珍珠,磨墨,我給大嫂修書一封。」
穩婆得找知根知底的,既然郭府能親自挑選了穩婆送進來,忠遠侯府也能。
如今,倒是解決了徐玉寧的一樁心事。
「坤寧宮連穩婆都找了!你叫本宮如何坐得住?!」
建安宮裡,淑妃心浮氣躁,急得在屋裡轉來轉去。
眼看一月過去,如今二月都開春了,皇後肚子裡的龍胎仍好好的,淑妃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芳蕊每天都讓人盯著坤寧宮,但始終沒聽到動靜,心裡也不免有些著急:
「娘娘,您說,這德妃到底中不中用?!聽說她如今都病得起不來床了,這事兒,她還顧得上嗎?」
淑妃手指忽地收緊了,氣得兇膛不斷起伏:「本宮真是高估了她!本宮竟去相信一個將死之人!」
話音剛落,外頭跑進來一個小宮女:「娘娘,常春宮的沉碧求見!」
淑妃一愣,和芳蕊對視了一眼,隨後皺著眉頭氣呼呼道:「讓她進來!」
「奴婢見過淑妃娘娘,」沉碧進來,從袖袋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淑妃,「這是我家娘娘命奴婢交給淑妃娘娘的,她說,您看了,自會明白!」
將信交給淑妃後,沉碧便告退了。
淑妃手裡捏著那薄薄的信封,目光忽深。
沉思片刻,她還是按捺不住,將信拆開看了。
「她……」看完信,淑妃坐回榻沿,似嘆息又似欣賞,
她與德妃也鬥了小半輩子,在德妃死前,淑妃也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她倒是對自己狠得下心……」
芳蕊站在一側,還沒看到信的內容,淑妃已經轉身將信放到燈罩下,燒成了灰燼。
隻不過看完信之後,無論坤寧宮那邊如何,淑妃好像一點兒也不著急了。
「娘娘,皇後娘娘剛派人過來傳話,今日過後,各位娘娘就不必到坤寧宮請安了。」
如今皇後身子越來越重,這又是她多年後好不容易懷上的第二胎,故早早就免了各宮嬪妃的晨昏定省。
反正過完年,如今開春,天氣越來越暖和,宮中也無大事需要操心,慈安太後也發了話,讓皇後、月妃和溫婕妤三個安心養胎。
天大地大,為皇家開枝散葉最大。
她老人家,就希望三個皇孫平安降生,將來,這宮裡就熱鬧了。
皇後也越發謹慎小心,直接閉門不出,大有生產之前,絕不出坤寧宮的架勢。
如今二月中旬,她懷孕已經八個月有餘,身子越發笨重,
坤寧宮上上下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連隻蒼蠅飛進去,都要被抓起來滅了。
「竹枝,」這日,皇後拿著綉坊送來的小孩兒的衣物,愛不釋手地看著,「這件怎麼樣?」
竹枝湊過頭來,伸手摩挲了一下衣服的料子,又細細看了看衣服的針腳,笑道:「這件好,不紮手,小主子剛出生皮膚嫩,用這樣的軟綢正好。」
皇後臉上含著溫柔的笑意,一邊摸著肚子,一邊翻看著手上的小衣:「綉坊有心了,叫鄧祈英來,去綉坊傳本宮旨意,這批主綉者,皆有重賞!」
鄧祈英領命剛離開,皇後坐在桌邊,細心翻看著綉坊精心為她肚子裡即將出生的龍嗣,準備的各種小衣小鞋和小帽,眼中都是甜蜜的笑意,
就在這時,她眉頭忽地一皺。
肚子裡的胎兒今日似乎格外地不安,胎動劇烈又頻繁,剛剛胎兒這一踢,竟疼得她額頭冒了汗。
皇後扶著桌沿,臉色微微一變:「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