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彥轉身，和沈清曦對視着。

　　他沒來湖州之前，隻聽孫靈珺三言兩語說過幾次沈清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剛從洛州回來，就哄得祖母歡心，拿到了掌管相府中饋的權利。

　　那時的沈嘉彥也真的以為她不好相處，是個心機城府都很深的姑娘。

　　可是回到沈家之後，沈嘉彥才發現事實不是這樣的。

　　等到孫靈珺被胡氏一通挑撥之後，沈嘉彥才明白，自己的母親完全就是被胡氏給蒙騙了。

　　如果不是胡氏從中挑撥的話，他們一家四口如今還在湖州過着簡單幸福的生活。

　　就是因為胡氏的幾封信，才讓孫靈珺從湖州回到沈家，才讓他們一家四口變成如今這樣的模樣。

　　别看沈嘉彥不言不語，其實他對胡氏心中是充滿恨意的。

　　這樣的恨意甚至是延伸到了沈懷身上，可他又知道沈懷也是被蒙騙的人。

　　尤其是沈嘉彥知道沈懷一直被胡氏欺騙，就連宋氏的死都是胡氏一手造成的時候，他的那些恨意也就慢慢地消失了。

　　可惜的是，就算胡氏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他們一家終究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前程？
”沈嘉彥呢喃了一聲，其實他如今是有些迷茫的，“我也明白前程重要，可是……”

　　“沒有任何可是！
”沈清曦認真地看着他，“我知道我說的話可能無法接受，但我還是要說。
之前母親做的那些事情，祖母輕拿輕放了下來，甚至是二叔也選擇了陪着母親一起去湖州，有沒有想過是為什麼？
”

　　沈嘉彥看着沈清曦，他眼中有着似懂非懂的神情。

　　見他這樣，沈清曦輕輕一笑，才慢慢地開口說道：“祖母沒有大肆宣揚母親做的事情，甚至把府中知道這些事情的丫鬟婆子都送到了很遠的莊子上去了。
二叔也沒有選擇休掉母親，而是選擇了和母親一起去了湖州清修。
他們這樣做都是為了和四妹妹着想，他們是不想們背了一個不好的名聲過以後的生活。
”

　　如果沈楊休掉了孫靈珺，他是可以繼續在朝中為官，甚至還能夠落得一個鐵面無私的口碑。

　　可是沈嘉彥和沈清韻不一樣，無論孫靈珺做了什麼，留在沈家還是被趕出沈家，那始終都是他們的母親。

　　有個那樣心腸歹毒的母親，日後沈嘉彥不管是仕途還是婚事上，都會有頗多阻礙。
就算是沈清韻，她可以不去為官經商，但她的親事也會因着有那樣一個母親而受到阻礙。

　　這也是老夫人輕拿輕放的原因。

　　沈楊陪着孫靈珺一起去湖州，心中有愧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影響了兒女的以後。

　　沈嘉彥隻覺得鼻子酸酸的，沈楊不是個善于表達情感的人。

　　這麼多年來，父子兩人間也沒有太多的交流。

　　如今聽到沈清曦這樣一分析，沈嘉彥心中對沈楊的思念和感情就更加深了。

　　“我明白了。
”沈嘉彥前段時間的猶豫和頹廢全部都消失了，“和大伯盡管放心吧，我之後該怎麼做了。
”